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06-10)】作者:银钩铁画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06-10)】
作者:银钩铁画
首发:春满四合院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6)】
等我和小C在卧室里擦乾了身子,我俩又在床上大干了一次。这一次我俩都不再去香一些花样招数或者新奇的淫词浪语,全程只是单纯的干柴烈火,单纯的性慾和激烈的抽插,还有毫无保留的娇吟低吼。
小C今天第三次的潮吹,完全喷洒到了我的床单上,她满脸香汗,很娇羞地看着我。我却十分地满足,这也算是给我的新房添了暖房大礼。
我俩都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天,聊着聊着,我和小C就睡着了。我在彻底睡着之前,从行李箱里帮小C抽出了一条我从家里带来的毯子,我跟她在这两场性交中所消耗的体能,不亚于去了一次健身房,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等我再次睁眼,是被手机吵醒。
电话是美茵打来的。我捧着手机,像触电一般地坐了起身,然后把枕头靠在背后。 “餵?”接通了电话以后,我还刻意地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笑了笑。
“餵?嘿嘿!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啊,何警官?”美茵在电话那头调皮地问道。
“惦记我呢?行,没忘了哥哥。看来这么些年我没白疼你。”
“哼!你好意思说呢?你都不主动打电话给我!”美茵有些生气,接着问道:“如实招来,今天到底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是累呗……我刚才都睡着了……”我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唉……实在是发生太多事情了。”
“见到夏雪平了?”
“怎么能不见到呢?她是我的直属上司……我的办公桌就在她旁边,以前每天在警校,我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让夏雪平看看,我在警校被训练得有多么优秀;现在可好,想不见她都不行。”
我转过身,看着小C正趴在床上露着半边美背,便伸手帮她掖了掖毯子。
“那好吧……她没为难你吧?”
“那倒没有!她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当妈不及格,但是当警察还是一丝不苟的。这你就放宽心吧。”我宽慰着美茵说道,接着又问:“你今天在学校还好吧?”
“还好啊!今天好的很,哈哈!我早上到了学校才发现有一套化学练习题忘了做了……没想到今天咱们化学课周老师请假了没来!”美茵答道。
“……我的妈呀,听你这侥倖的笑声!以后可别再忘了写作业啊!”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那个班主任……孙老师,今天又挑你毛病没有?”
“挑了啊!她能不找我茬么?只是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而且找我茬的时候,说起话来……她好像有点……怎么说呢?有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说说话,眼神就会分神——反正是气焰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我总觉得……这孙筱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我不禁窃喜:她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她是遇到你哥了。
“她对你的态度不如以前那么差了就好,别的你就别多管了。”我长舒了口气。看来威胁孙筱怜还是有效果。
“只是今天班级还有一件事:钟扬这家伙没来,然后唐书杰那帮狐朋狗友下午逃课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说道,“——我昨天不是照那小子来了那么一脚么。”
“哥,该不是你给人家踢坏了吧?”美茵问道。
“呵呵,毕竟你哥的身手也是警校里训练出来的。你关心他啊?”
“谁说我关心他啦?我关心那个人渣干嘛!……钟扬他们家,不是一个什么小领导么?他们家不会找你麻烦吧?”美茵问道。
原来她是在担心我。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不会的。毕竟他们理亏,当领导的也得要面子。你就别操心了。”
“那好吧……这只是这件事的一部分,”美茵顿了顿,说道,“江若晨今天也没来。咱们一帮同学都在猜,钟扬没来,江若晨也没来,那,江若晨会不会去看钟扬了?韩琦琦跟我说,她们昨晚散伙之前,江若晨还总说她有点担心锺扬……他那个人渣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等着她来学校把她骂醒呢!下午唐书杰那几个货还都逃课了,我在想,江若晨会不会落在唐书杰他们几个手里了?”
我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美茵,因为她早晚都会知道:“美茵……你那个朋友江若晨……以后永远都不会去学校了。”
“怎么了?”
“她被人杀了了……”我顿了一下说道,“你哥我遇到的第一桩命案就是这个。我也是开会时候,听鉴定课的同事核实的死者身份,我才知道是她的。”
“……死了?”美茵的语气有点悲伤,“怎么死的?”
“被人割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别太难过了,美茵。”我说道。我并没有给她讲述死亡现场和尸体照片上面的样子,算是给那个女孩留下最后的尊严。估计讣告传到学校去的时候,校方恐怕也不希望把江若晨死亡时候的状态公布出来。
可在这一刻,我却又想起早上夏雪平跨坐在我身上的姿势……就在刚才的浴缸里,我和小C,还使用了那个姿势。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在这么死了?太难以置信了……”美茵说道。
“给谁打电话呢?男朋友啊?”美茵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清脆嗓音。
“什么男朋友?我哥!”美茵叹了口气,跟她说道,“唉……你知道么?……江若晨死了。”
“啊!真的假的?”
“美茵!美茵!”我对着话筒叫到。
“哥,你说,我听着。”
“这个事情,就你……还有你的身边的那个朋友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出口了:第一,这件事我估计江若晨的父母要么目前还不知道,要么目前还不想告诉别人;第二,如果你和你朋友说出去,不利于调查不说,还会暴露这个案子我正在接手的事实,说不定会给案子带来很多麻烦,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美茵坚定地说道,又对她身边的朋友说:“欸!我哥让我告诉你,这件事,除了他以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再让别人知道了,明白吗?”
“那当然了!你跟我讲过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跟别人大嘴巴过?再说了,尤其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说说我宣传它干嘛!”
听着这个女孩的说话声,我感觉有点耳熟,因此我又对美茵问道:“美茵,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韩琦琦家啊?她的说话声你没听出来啊!”美茵说道。随即韩琦琦也放开嗓音,对我甜甜地拉着长音说道:“哥——哥——好!”
“哈哈!你好!”我被韩琦琦逗笑,然后又对美茵问道:“你怎么没回家,又赖到人家家里?”
“老爸今晚不在家啊!他又加班!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他办公室乱成一锅粥了。”
——可不是么,上午门口刚被炸弹袭击过,身为F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组长的夏雪平,在现场还差点被暗杀;下午安全保卫局的特勤又要去光临那里,还要加班加点讨论是否让那些杀人预告暴露在大众面前,老爸算是时事传媒的负责人之一,此刻肯定要忙得不可开交。
“那好吧……那你没想着回家跟陈阿姨在一起?”
“何秋岩,你这话问的就是多余你知道么?”美茵的情绪马上降低了,“要是有老爸在还好,我勉强能跟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今天老爸加班,你觉得我还能单独和那女人处在同一屋檐下么?老爸打电话的时候也告诉我了,那女人知道老爸今晚不在,回自己的公寓去了——她还挺有自知之明。所以今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说我回去干嘛啊?怪孤单的。”
也对,美茵要是一个人在家,有点不安全;遇到个小蟊贼倒还好,万一来个色胆包天的,对美茵有所企图怎么办?我真不敢想。在韩琦琦家起码还有韩琦琦和韩女士陪着,多两个照应;并且韩琦琦她爸爸在江湖上名号那么大,也是一种威慑。放在全F市,试问有哪个蟊贼敢对张霁隆的家打主意的?
“哟,来我家里原来是嫌孤单啦!所以求着饶着,非要跑我家里来给我暖床?”“对啊,就是想给你韩大美女暖床!你韩大美女乾脆做我老公得了!”“滚滚滚!你求我当你老公,也得看我答不答应呢!”美茵和韩琦琦嬉闹着。
“那行吧。你和韩琦琦你俩也别玩得太晚,都早点睡。明天你俩还要上学呢。替我跟人家韩琦琦的爸妈道声谢谢。”我说道。
“知道了……我说哥,你这啰嗦劲儿真的越来越像老爸了。老何家的男人哪哪都好,就是这啰嗦劲儿最让人受不了!”
“行了行了!那我不啰嗦了!晚安喽。”
说完,我挂了电话。然后我依旧举着手机,盯着屏幕发呆。
小C早就睁开了眼睛,靠在我的身旁看着我。
我举着手机对她示意着:“我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嗨……”
“你妹妹……是今天你们一组在鹊桥公园发现的那个死去的女孩的朋友?”小C问道。
“对啊……你要知道昨天我还为这孩子打抱不平来着……那个叫江若晨的女孩,还是那天在我监视的我妹妹那个老师家里,那个一身肌肉的小男孩的前女友。”
“啊?怎么会这么巧?”小C听了,也是一脸的不信。
“是呗……人生何处不相逢,却没想到有的人见到第二面就是天人两隔……不说了!”我举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对小C问道:“都这个点儿了,你什么打算?还要回去么?要不今晚就在我这睡算了。”
小C赶忙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说道:“不行,我必须回去:我还得买点盒饭快餐呢!老白这几天不是弄他那个软件吗,结果不仅作息都没点儿了,吃饭也不按时间。这都连着几天了,我要是不买点饭菜回去,他就一直饿着。唉……他老早以前也不这样啊,我现在还真怕他给自己饿坏了……”
“那你得劝劝他,再忙也得按点吃饭按点睡觉啊。”
“我说了多少遍了……就是没用。所以他才熬了一堆鹿茸枸杞水,说是能提神……”说着,小C从被窝里爬出来,拿起自己的包,然后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
“那玩意是补肾,但是也不能当饭吃啊。”我说道,“那这个点儿了,你怎么回去?”
“唉……等公交呗。”
按我的印象里,这个时间段内市局周围这几路公交车,平均是半个小时一次。万一错过了,还得再等半个小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也从被窝里跳出来,然后取了警裤口袋一摸,之后对小C说道:“算你今天赶上了!我送你。”
小C正繫着胸罩的繫带,看着我手里的车钥匙,睁大了眼睛:“你这是哪来的车?”
“嘿嘿,这你别管了,只管安安稳稳地让我当司机就好了。”
我从行李箱里找出新的背心和内裤,穿了件牛仔裤和黑色T卹,外面又套了一件化纤布料的军绿色夹克,拿好了钱包、钥匙、手机、警徽和手枪,带着小C出了门。
“你就这点衣服?”出了房间的门以后,小C对我问道。
“对啊!平时上班穿制服穿西装,下了班我也不准备去哪逛,不至于带太多乱七八糟衣服。袜子和内裤背心带够了就好了。”
小C没说话,跟着我回到了警局院里。我启动了夏雪平的那辆SUV,让小C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她回头看了一眼车后面的那一堆纸张,看着我笑着叹道:“没想到夏警官平时看起来很整洁的一个人,车里居然是这样的乱。”原来小C已经猜到了这车的车主是谁。
“呵呵,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很小的时候她还比较爱收拾收拾,后来我外公家里发生变故,从那以后她在家就邋遢得一塌糊涂。我妹妹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有一次跑到她家里的书桌上玩,就是把她桌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叠成了一摞,就被她狠批说是弄乱了她的书桌……呵呵,你回头看看,跟当时如出一辙。还有再弄乱的必要吗?”
小C笑了笑,没说话。
“你笑什么?”我问道。
“我就是笑你,其实一直很在乎夏警官,无论你把她当不当做自己的妈妈,你都很在乎她。还是那句话:只是你自己都被你自己骗了。”
“……你说是就是吧。”我不想多做辩驳。
“停一下车。”小C让我把车子停在了一座商场附近的停车场,她风风火火地下了车:“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上商场专门买吃的?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F市的好些商场现在晚上12点才关门,地下一层的美食广场现在都会提供夜宵。
二十几分钟以后,小C匆匆跑回来,仔细一看,她一手挎着包,拎着三盒塑料盒装的饭菜,而另一只手上,则提了一个大纸袋子。在我还没明白所以然的时候,小C把那个大纸袋子放到了我的腿上:“喏,送给你的。差点就关门,还好赶上了……”
“你……这是乾嘛啊?”我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件黑色棉质拉鍊卫衣和一件白色长袖线衣。这是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家里人、当然包括曾经的夏雪平以外,第一个给我买衣服的人。要
“送给你的!收着吧!”小C对着我恬美地笑了笑,“怎么看你还有点不高兴?难道尺寸不对么?”
“不是,”我摇了摇头,我看着小C,心里感觉到了如沐阳光的温暖的同时,也有些不太舒服,“怎么着,你这是发财了还是彩票中奖了?给我花这么多钱干嘛?你花你俩的钱给我买衣服,怎么能够让我过意得去?”
“你别担心我和老白,我俩有的是钱!” 知道小C和大白鹤两个人的花销其实也不小。别看两个人在市局里做的都是专业技术性比较强的职位,但是他俩的个人工资其实也没比我高多少,更别说现在大家都是刚入行还没工资;他俩平时的花销,全是小C打零工和老白帮别人搞软件攒下来的,都是辛苦钱。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大白鹤的妈妈当年判死刑后,政府考虑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生活,留下来一笔没被罚没的储蓄。
她嘴上这样说,分明就是为了宽慰我。
我不住地点了点头,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是真的心疼小C这个姑娘。
给小C送上了楼,进了小C他们家门,果然白铁心这家伙正传着睡衣,坐在电脑前面忙活着,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手指头还在键盘上不停地敲着,而且怎么都要缠着我给我的手机按上他的那个监控系统。
“好了。”我的手机刚连上他的电脑,还没等我坐下,他就把手机拔下来还给我了。
“好了?”我诧异地看着他,“哥们你这什么软件?我从app商城上下载的都没这么快。”
“嘿嘿,上次你连我的电脑以后,你的手机的所有数据和端口都在我电脑的硬盘中记忆储存了,这次直接一写入,马上就好了。”大白鹤得意地说道。我将信将疑地鼓捣着手机,反正我也不懂IT,只能是大白鹤说什么我信什么。大白鹤接着说道:“可连接USB端口,也可以链接蓝牙……大体功能跟GPS导航仪基本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可看时事路况,点一下带深绿色标识以后,还可以看到标识地点的所有实时监控。唯独一点:平常什么游戏软件你就别安装了啊,我给你弄得这个'大千之眼2.0加强版'佔的内存可大。”
“‘大千之眼2.0加强版’……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么个破名字?1.0在哪呢?”
“呵呵,在电影里呢。《夕阳天使》看过么?”
“那都哪年的片子了……”我接着问道,“今天你后来没去上班?市局的网络系统被黑了你知道么?”
“知道。我在家也没闲着。我这不就是给防火墙修补丁呢么?”
“那行吧,我也不打扰你了。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么?小C都担心死你了。你再忙,点个外卖的时间还是有的吧?”我说道。正好刚换完睡袍的小C也走过来,对我说道:“对!秋岩,你帮我说说他。”
“哎呀行了行了!我吃我吃!把吃的放旁边,你(指了指我),赶快回局里住宿楼吧,这么晚了;你(指了指小C),老实儿上床睡觉,天色也不早了。只要你俩,一个回去了一个睡着了,我保准吃饭!”
“我不睡!嘻嘻,我要餵你!”小C撒娇道。
看着这一对儿,我会心地笑了。跟她俩道了别,我便下了楼。
此时是夜里11点07分,因为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困。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夜幕下的F市,璀璨的灯火令人着迷,光芒照射在人的皮肤上,却无法感觉到一丝温暖。
北风渐渐起了。
我很少逛街,因此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消遣;而好不容易能在毕业以后,少有的在夜里看看这个城市的街道,我也不想就这么回到那个孤零零的单间。
能去哪呢?
我想了想,低头看了一眼车子里。没想到手边的杯座里,竟然有一张夏雪平这辆车的保险单,那上面,有夏雪平的详细地址。
馨园小区10栋三楼302。
要不要去看看她呢?不进家门,就只是看看?
或许是因为好奇她现在的生活吧,我瞄了一眼夏雪平的地址,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把车子转了个弯。
这个地方,正好处于市局大院和大白鹤吴小C他们家之间的地方。我把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的停车场,然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了10栋楼门口。这里的住宅楼全部都只有六层,每家每户有一个阳台一个靠着阳台的窗户,另一面自家的房门外,是一个全层通透的户外走廊,四四方方围成一个天井,风格有点像日本的住宅,也有点像过去苏联的“筒子楼”。
在我关上这里的住宅风格的时候,我已然走到了302。
门板是白色的,门把手下面还安装了一个电子密码锁。
我迟疑了片刻,把手放在门铃按钮上,终究没敢按下。透过门旁边的窗户,我试图往里望去,但是由于白色纱帘挡着,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我靠在窗边听了一会,房间里似乎没有一点动静。
我记得以前的夏雪平,还是很喜欢白色的。我记得她跟我说过,白色乾净而整洁,并且这种颜色生来就给人一种很柔软的感触。
正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以及另一个男人的皮鞋底声音。
“……真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
“还好吧,这一家的水煮鱼不算辣,而且他们家的火候掌握的不错,莴笋片还脆脆的。”
“今晚这部电影好看吗?”
“还可以。我不是很喜欢喜剧,但是这部电影还挺有意思的。”夏雪平说道。
“……恕我直言,雪平,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那男人说道。
“是么,呵呵。”夏雪平笑了笑。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我连忙躲到了301隔壁的凸出墙角处,我或许只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想要把自己藏了起来。
藉着户外走廊安装的声控廊灯,我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庞:五官端正,俊朗得很,脸上没有一点臃肿,透出一股精气神;三七分的头髮梳得整整齐齐,又用髮蜡擦得锃亮;身上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也是十分端正规矩;他的个头高出了夏雪平一人头,给人很魁梧的感觉,即便看起来仍然没我高。
这个人,就是能打动夏雪平跟自己交往的男人吗?
我瞇着眼睛看着他。
两人站在夏雪平的家门口,那男人伸出手去,握住了夏雪平的手掌。
……那么接下来,他俩会做什么?
我微微咬着牙,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眉头已经皱得变形,脑袋上的血管都在紧绷着……
可是此时,我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声音对我说道:
“何秋岩,你管得着么?夏雪平跟你老爸何劲峰已经离婚那么多年了,她跟谁约会,约了会之后是不是会进自己家门,进了自己家门以后会干什么,你这个当儿子的有权力管么?”
——滚开!梅菲斯特!这么明显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
是啊……我又有什么权力干涉呢?
可此时在我脑海里,开始产生如下的画面:等一下夏雪平对这个男人真的卸下了心防,请他进屋,而且几分钟之后,两个人会关灯;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会拥吻、然后相互脱掉各自的衣服,相互抚摸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接下来,那男人会把自己的邪恶之物插入夏雪平的神秘禁地里……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有一团无明业火烧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
管她夏雪平对这个男人是什么感觉,今晚我既然来了,这个男人就别想进夏雪平的房间!
“那你说我会像那个男主角一样,在命运最为多舛的时候拥有了女主角一样,拥有你么?”
“嗯……你,刚刚说什么?”
“雪平……”
正想着,那男人突然搂住了夏雪平!而且从她身后扶住了夏雪平的头,準备低头吻下去!
我捏紧了拳头,往二人那边踏出了一步——
可就在我刚要走出墙角的时候,但见夏雪平及时伸手挡住了那个人问过来的嘴巴,然后抬起胳膊肘一挣,从那个男人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抱歉……”夏雪平贴着户外走廊的扶手,顺着天井看着楼下。
“你还是无法接受我?对么?”那男人失落地说道。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的感受却是特别的安心。
“不,不是这样的。”夏雪平低着头说道。
“那你还拒绝……”
夏雪平接着果断地说道:“段捷,你听我说:我不是无法接受你,我是我无法接受任何人。”
接着,夏雪平惭愧地笑了笑,“从大概三十岁左右到现在,差不多十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就孤独习惯了。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说要跟我以结婚为目的进行交往的男人,让我有些不适应。”
“是我给你太大压力了么?”那个叫做段捷的男人问道。
夏雪平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对于我自己来说,真的不知道。”
“好吧……或许真的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别这么说,你用不着抱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夏雪平说道。
在昏暗的廊灯下,我看到了一张疲惫的脸,和一双落寞的眼睛。
无论是之前的好妈妈夏雪平,还是现在的冷血孤狼夏雪平,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看到过她这样的表情。那张疲惫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隐忍;而那双落寞的眼睛,明明充满了爱的渴望,但同时理智二字像一桶冰冷的水一样,冲灭了那份渴望。
在这一刻,在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无论现在的夏雪平是谁,她经历过什么,她之前对我做过什么,她的那些个什么冷血女警花、喋血酷吏之类的头衔把她包裹得再严实,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啊。
——也会渴望有人能够关心、守护的一个女人啊……
不管当年她在外公全家被灭门之后,她对我和美茵多么的严厉甚至残酷,她当初打我的那一巴掌给我心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段捷看着夏雪平,轻鬆地笑了笑,“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给我能让自己更加接近你的时间,好么?”
“……可以。”夏雪平微笑着说了两个字。
“那好吧……那,今天就这样?你快进去早点歇息吧!时候也不早了。”段捷说道。
“那……我就不送你了。”夏雪平看着段捷,明显还是有些不捨。
“嗯。你不用管我。进屋吧。”
夏雪平笑了笑,背过身用手挡住了另一只手,输入了密码,打开了房门。跟段捷摆了摆手,然后关上了房门。房间久久没有开灯。
段捷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然后下了楼。
等段捷离去了五分钟以后,我才从墙角处走了出来。我又驻足在了302门口。
该不该跟夏雪平聊聊呢?见过了夏雪平刚才那一副令人动容的表情,此时的我,真的好想和她聊聊。
可我依然没有勇气敲她的门。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灯亮了。我站在窗前,依旧试图往里望去……
于是,透过朦胧的白色纱帘,我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夏雪平正拉好了床前窗户的窗帘,然后站在屋子中央,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紧身的衬衫把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紧接着她伸出手解开了皮带,然后任由腰带自由落体,掉到地板上——于是那件薄薄的纱质休闲西裤也被脱了下来,她小麦色的双腿上端,就是我今早看到的那件紫色T字裤……
而接下来,她又伸出手,把自己的衬衫钮扣一颗一颗地解开,当她解到第二颗和第三颗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她的眼神也有些发痴——难道她是想起了今天上午,我为了救她给她扑倒之后,她胸前走光时候的场景么?
——可她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解开了最后一颗釦子,她的肩膀往后一震,衬衫就这样被脱了下来……今天上午的那片令人血液沸腾的春光,又这样展现在我的面前,一对豪乳,依旧老老实实地藏在那件紫色胸罩里……
这是免费的内衣秀么?这是冥冥之中,我这个意外的偷窥者遇到的天赐大礼么?夏雪平的身姿,不单单可以用好看来形容了,哪怕是T台走秀的那些维秘模特们,都应该比不上她。她彷彿,是一尊并未失去婀娜双臂的维纳斯雕像
这场以外的表演,依然没有结束:
她把自己的双手绕到背后,解开了胸罩搭扣……然后把丁字裤轻轻地往下一拉……浑圆饱满而只是微微有些下垂、却仍然不失丰腴的双乳,终于被从差不多E罩杯尺寸的无情文胸里解救了出来,就这样被我尽收眼底;两只巧克力色的乳头,彷彿两只玲珑的眼睛一般,严厉且羞涩地与我对视,让我不禁脸上发烫;他四肢上的肌肤依旧紧緻光滑,偶然有一些地方,看起来有些坑坑洼洼,我看不清那是纹身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同时被我偷看到的,还有夏雪平双腿间的神秘三角地,茂密却并不杂乱,那片黑森林简单地形成一块整洁端庄的长方形,覆盖住了下面精緻的肉体……
我记不得小时候,是否看到过夏雪平的裸体,但是我确信,这是从我见到了女人的裸体以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全身的热血都在翻涌冲击,而不仅是双腿间的那条肉棍撑的巨大;我的眼角中在温热地湿润着,我的鼻腔里似乎有一股火热的气息,我感觉我差不多就要喷出鼻血……
而夏雪平依旧不知道,在走廊窗户这一侧,有一个作为她远离了多年的亲生儿子正在偷窥着自己,她伸出手从一个桌案上拿起了一盒油质性的白色膏状物,伸出手去,在自己的肩头、背后、腰间和小腿上,把那个膏状物仔细地涂抹着。
而我就那样看着,看着随着她的动作,她的那两只大方的乳圆偶尔上下波动和她双腿间的黑森林的来回扭动;而她在腿上涂抹的时候,大腿也分开了许多,我甚至可以看到她下面颜色依旧很浅、贴近她小麦色肌肤的浅褐色阴唇上端……
她伸手的姿势似乎有些吃力,在心理的冲动之下,我真的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敲敲门,然后强行进去帮她把那个膏状物给她全身涂抹一遍,也可以藉机摸遍她的全身……
可进去以后我该怎么说呢?
“夏雪平”或“夏组长”,或者“妈”? ——我连该怎么样称呼她都是个问题;
“我刚才就在窗外看着你的肉体来着,让我来帮帮你吧。”——难道就这样说吗?而就算是帮她礤完了,我又该做什么?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在我这样的生理反应下,我一定会就势来一场痛快的性爱;
可是跟夏雪平呢? ——呵呵,我在想什么呢?那些母子姦系列的AV情节么? ——与离异母亲久别重逢的儿子看到母亲的裸体之后,缠着母亲为自己实施性处理,最后演变成生姦中出?
别幻想了!依照夏雪平的脾气,她要是知道我偷窥着她的身子、而且还起了生理反应,恐怕我都能被她打死吧?
我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夏雪平似乎擦完了那个膏状物,从桌子上倒了些热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然后便关了灯。
我赶紧闪身,把自己藏在她的门口,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身影正投射在那白色纱帘上面。
听着声音,她应该一头倒在了自己的床垫上。没过两分钟,微弱的鼾声渐起。我今天才知道,夏雪平现在有裸睡的习惯,这也算是我这次站在她家门口的收穫了。
确定夏雪平已经睡下了以后,我才敢挪动自己的步子,把身子往楼梯口移去。
站在走廊里,吹着凉风。夜晚的北风,终于让我身体里不该出现的慾火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依旧不愿意离去。
我最终还是捱不住冷风对我的身体的侵袭,我便跑回了车子里。一坐到驾驶位上,我突然觉得满身疲惫再一次袭来。在我眼前,此刻全是女人的裸体,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在我的脑海中站成一排,高矮黑白、环肥燕瘦,各不相同,有我很早以前看到的A片里的、下面被打了马赛克的肉体的暗黑女优,也有老式三级片里只能看到双峰的含羞带臊的裸体女星,之后是在警校时候被我上过、或者把我霸王硬上弓的女学警、我在异地实习参加临床试验的时候、被我一併肏过的那个小护士还有那个前一秒严厉正经、后一秒饥渴风骚的护士长,然后就是小C的一身健美胴体,甚至还有孙筱怜的那一套巨乳细腰肥臀肉弹。
最后的两个,是我自己娇嫩的妹妹何美茵,还有就是今天看到的夏雪平。
我指了指美茵和夏雪平,什么都没说;她俩也很配合地走了过来,一起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我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握着坚硬的肉棒看着她们两个;她们两个相视一笑,毫不避讳地从左右两边开始吸吮着我的龟头和睾丸;周围的一大帮裸女,都在围观着我们仨,有的议论,有的捂着嘴巴做吃惊状,有的则是为我们三个大叫加油;等到美茵完全把我的阴茎吞食下去以后,夏雪平居然站起身,分开自己的大腿,引导着我的手,让我的手指插入她的双腿间那个蜜壶当中,她还对我伸出了一个大大的怀抱,对着我的嘴唇,亲吻了上来……
我突然感觉下体一阵颤搐……再一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我梦遗了。
车里面实在是闷得很,我连忙打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我揉着自己的睛明穴。
都说一个人的梦境是一个人的潜意识的体现,而在梦境里,我却同时对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产生了禁忌的肉慾,可同时当我在梦里被她们两个同时吸吮生殖器的时候,当我在梦里触摸到夏雪平的湿润美穴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是难以名状的快乐。
嗬,同时对妹妹和妈妈产生性慾,或许我死了以后是会下地狱的吧。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7)】
既然把车开过来了,现在太阳已经爬上山,我也没理由为了掩盖自己昨天来过的事实故意把车开回去。何况昨天艾立威没有拿到车钥匙,夏雪平要怎么上班?
可能注定我今天早上,就是要开车接夏雪平的。
好人做到底吧。我打开车门,跑到了对街隔了两栋楼的一个门市早餐店。
“小爷们儿,这么早班?吃点啥啊?”
这让我想起了很早以前,我们全家每天早上一起出门的场景。父亲负责送美茵去幼儿园,夏雪平负责送我去上学。夏雪平也不怎么会做饭,再加上她和父亲的工作性质,所以那时候一年四季,我们一家四口都要去附近的早点铺吃饭。夏雪平在那个时候,最喜欢的早餐标配,是一份双鸡蛋煎饼果子,里面的馅料要面篦子不要油条,要是有火腿肠的话加一根火腿肠,除此以外,外加一杯甜口的热豆浆。
“有煎饼果子么?”
“有。”
“要两份同样的:都要俩鸡蛋,要面篦子不要油条,有香肠的话加香肠。再来两杯热豆浆。带走。”我说道。
“嘿!这小伙子嘴巴倒是真叼!加香肠的煎饼果子现在少见喽!……唉,现在都追求一个正宗!讲究的是逼格!可是愿意根据自己口味吃的,可少喽!”
老闆三下五除二做完了两套煎饼果子,又递上了两杯豆浆。
我走回了10栋,上了楼。
站在夏雪平的家门前,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我伸出手,敲了敲门。
门板被我连敲了三遍,门里面才传出“腾、腾、腾”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
夏雪平站在门前,惊讶地看着我:“怎么是你?”
我的眼神则是比她的眼神更惊讶:
——夏雪平完全就是全裸着站在我面前,似乎前一秒还在被窝里躺着。并且她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双峰和双腿间那块郁郁葱葱的三角地展现在我面前。
毫不夸张地讲,这一刻有两股热血同时沖向我的大脑和睾丸。
我赶紧斜过自己的眼睛,推了夏雪平的小腹一下,匆匆忙忙进了门以后,赶忙把门关上。
“您这是乾嘛呢!身上一丝不挂的就来开门!”我问道。一回过头,夏雪平正背对着我,屁股上紧緻的肌肉还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跳了两下,像是故意对我的目光和第三条腿挑衅着。
可比起她的让我淫欲大起的玲珑浮凸的身躯更让我震撼到的,是在夏雪平光滑的肌肤上,突兀蜿蜒的疤痕到处可见——她右肩膀上那块我昨天以为可能是纹身的东西,那里似乎是被刀砍过、而且在未痊癒时还被烫过留下来的疤,肌肉组织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她小巧的肚脐旁边,还有一条大约五厘米见长的刀疤,跟她小腹上的那条缝针留下的疤痕形成一个“L”形的直角——而看到那条缝针留下的疤痕,我才知道,原来我和妹妹都是剖腹产出生的— —可为什么只有一条疤痕,难不成都是从这条缝隙里被取出来的么?
接着,我看到了在她的右大腿上、左边的肩头肌肉和左乳下面,各有一个“小太阳”形状的疤,在圆圈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小孔,很明显,都是子弹打进身体后留下来的枪伤;而在她的背后,也有五处像是小孩子脚印大小的灼伤疤痕,分部在她背后。
昨天她的身体藏在白色纱帘里面,我没看清;而这一身的伤疤完整地展现在我眼前以后,我心中那团熊熊慾火,似乎慢慢地熄灭了。
“看够了么?”夏雪平把被子像徵性地舖在了床单和枕头上以后,转过身叉着腰对我说道。
“……像我很愿意看似的,”我对她装作不在乎地说道。此刻的我,只能用混不吝的态度,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複杂和尴尬,“你就这么在我面前裸着,我还能往哪看?……早知道您这样,昨晚我就敲门进来了。”
最后那半句我是小声碎碎念的,可似乎还是被她听到了。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道。
“没……没什么。”我赶忙说道,“话说您穿上一件不行么?您跟我这么坦诚相见,我对您可是有点不忍直视。”
说完,我也索性脱了鞋子,穿着袜子在地板上走着。夏雪平的住处并没有拖鞋。
进了屋子我才发现,满地是东倒西歪的鞋子和随便团成一团堆到一起的衣服,还有散在到处的泡沫饭盒。这个套间其实不大,一个卧房和客厅组成的敞开单间,厨房那里倒是有一面墙隔开,然后把洗手间也隔出一个过道。洗手间里是一个玻璃隔出来的小淋浴间,然后就是马桶和洗手池,还有台洗衣机一台烘乾机卧在墙角。洗手池上面,仅有一瓶绵羊油和一瓶防晒霜,再就是夏雪平的牙膏牙刷牙缸和一瓶洗面奶。
桌子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个早就萎缩且已经发黑的苹果核躺在一个油板纸叠成的纸盒里,纸盒的周围零零散散地放着一堆打开的零食包装,下面还放着几摞纸,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在落满灰尘的檯灯旁边,还有一个积满厚厚茶渍的白色马克杯;桌子上还有剩下1/3的地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药瓶,以及一盒白色药膏——估计应该就是夏雪平昨天往后背上涂抹的东西,那上面都是俄文,我一点也看不懂。
唯独乾净整洁的的,是那开了半扇门的灰色衣柜:里面的每一套西装和大衣都是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如果说屋子里其他地方都像是被无差别轰炸了一遍,那么衣柜里面就是一个防空洞,跟衣柜外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我努力往旁边拨出了一个空当,才敢把早点放在桌子上。然后随手拿过一把钢製折叠椅,打开之后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
——呵呵,也多亏昨晚那个叫段捷的男人没跟着她进屋,要是进屋里看到这一片像是被轰炸过的狼藉,那个段捷怕是能被吓跑吧?
“……我真的没想到是你。”夏雪平看着我,然后低着头又说了一句。她迟疑了片刻,在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开始翻着。
我转过身,只见她躬下去的身子、稳稳站在地上的右腿和微微抬起的左腿,以及屁股下面那块颜色并不是很深但是似乎依旧很紧的阴鲍,我甚至看到了微微外翻的两片浅褐色的小阴唇……我忍不住看了两眼,又不禁尴尬地转过身。想了想,对她说道:“还没想到是我?不管是谁来,您也不能就这个样子就去开门吧?万一是送报纸杂誌或者送牛奶的小工呢?”
“我没订报纸杂誌,也没订牛奶。”夏雪平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在她那堆衣服里翻着。
“呵呵,那你还以为是谁呢?”我转念一想,还能是谁呢?
此时夏雪平已经找到了一个衣服下摆可以包臀的长身短袖衫,象徵性地套在了身上。如果她坐下,双腿分开一点,外阴的光景还是可以被看到的;而且她的乳头和微凸的乳晕的轮廓也浮现在身体前面,不过穿上一件,总比一件不穿的好。
她传完衣服以后,很自然地把另一张折叠椅拖了过来,打开之后放在桌子前坐下,还翘着二郎腿。
我看着她,问道:“您别告诉我,您这几年每天早上就是刚才那副尊容给艾立威开门的?”
“那又怎么样?”夏雪平甩了甩头髮,看着桌上的早点,“我在自己屋子里一件不穿,谁管得着我?……这都是什么?”
“不是管得着您管不着您的事情……”我无奈地看着夏雪平,“这万一艾立威对您心怀不轨呢?”我转念一想,看着夏雪平说道:“您该不会已经跟那小子又了一腿吧?”
“怎么说话呢?”夏雪平怒视着我,看着桌上的吃食又说道:“你这小脑筋,净往歪处想!我就跟你说一遍: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行了吧?……再说了,他有那胆子么?平时他就怕我,被我管得服服帖帖,难不成就他那样子,还能把我吃了?”
“嗬!你管他工作、管他喜怒哀乐,你还管得着他的思想么?老话怎么讲: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的年轻男的,哪个敢说自己不是精虫上脑,面对一个漂亮女人不会动一丝那方面的念头的?告诉您,说不定在他脑子里,早就把您强姦好几遍了!见了您这身子,谁能不动歪念头呢?”
“你这小子现在怎么满口黄腔呢!”夏雪平打开了其中一个煎饼果子,对着开口嗅了嗅味道,“照你自己这么说,你也是个年轻男的,你也看了我的身子了,难不成也对我动歪念头了?”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嗬!夏雪平,你就愿意跟我较劲是吧!我还就告诉你,就看你刚才露着奶子、光着屁股那样,要不是因为我还顾忌自己和你有直系血缘关係,我早就把你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抬槓的时候,这句话我说出来之前我是真心没过脑子吧……但是说完,我就后悔了。
夏雪平听了,白了我一眼,然后把煎饼果子握在手里吃了一口,对我说道:“你个小混蛋!那你倒是上啊?来啊!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敢跟自己亲妈上床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保证,夏雪平的这句话也是没过脑子的。她说完了话,嘴里还有一口煎饼,却也不嚼了,微微低下了头,然后还时不时抬起头不住地盯着我。
这么一对视,我俩的脸似乎都有些红了。我俩的话说的都太过了
可我此刻在我的心里,另一种念头突然蠢蠢欲动:她到底是跟我赌气,还是变相的一种许可呢?
夏雪平在这几年突然变成了一个全裸族,说不定这几年,在她家门口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也不少;那么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之后都会做什么呢?她难道真的是佟大爷和丘康健嘴里那个性冷淡得油盐不进、动辄一抬腿就让心怀不轨的男人断子绝孙的“冷血孤狼”么?难道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她这几年,私生活会不会其实很放蕩,给同事面前展现的是一面、回到家后又是另一面?甚至是那种别人想像不到的放蕩?
她如果是一个对所有男性都冷冰冰的女人,难道还会我这个儿子对着喷黄腔?她为什么会跟我这个儿子对喷黄腔、就因为一时抬槓么?难不成在我这个当儿子的从昨天在案发现场,被她进行一番肉体刺激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有反应的?又或许,她多年没有沾到男人的下体了,昨天我凸起的小帐篷嵌入她双腿间的裂缝的时候,她内心里多年没有燃起的性慾,被我挑拨起来了?
在我开始对她有淫靡的幻象的时候,她会不会其实也对我产生性方面的想法呢——不是说母子连心么?
假如我就这样对她出手,她会怎样?她会反抗么?她会像对付其他男人那样,也对我的裆部猛踢一脚?我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捨得么?反正她现在不是就套了一件短袖衫么……
我觉得我身体里的慾兽又被唤醒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克制呢?
还是伸出手去抓她距离我的手很近的那只脚,然后打开她的双腿,在椅子上用前戏制服她;或者直接撕开她身上这件短袖衫,寻找她身上的敏感点开始亲吻、抚摸、揉按:还是应该直接站起身,抓起她的肩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摁在床垫上……
她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手在往她那边移动了一下,便轻轻收回了自己的脚一下,但是之后又把脚伸了回来;紧接着,她放下了自己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赤裸的双足放到了地上。
她放开着自己的双腿,然后接下来,又併拢在了一起……
她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有些紧张……
我的心却跳得砰砰直响,我不敢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而我心里的那只禽兽,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
我心里那只黑暗无比的慾兽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跑开了。而夏雪平的身子也打了个激灵,她放下手里的煎饼,站起身去开门。
自己的理智甦醒过来过来以后,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何秋岩你还能不能行了……她是夏雪平!不是其他的一个普通的少妇女警!不管你跟她的关係如何,她都是你的亲妈!你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对她产生那种淫秽骯髒的念头呢!就算你何秋岩是根淫蕩鸡巴,你去用社交软件约炮、你去肏小C,或者哪怕你把那个恶女淫妇孙筱怜约出来,也比想着侵占夏雪平的身体好啊!
我正在心里骂着自己,夏雪平便回到了桌边;跟在他身后的,正是艾立威。
艾立威看到我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笑了笑:“我说夏警官今天早上怎么还注重了一下自己着装,原来是儿子在这吶!”
这话说的这他妈的欠揍!
“你他妈再说一遍?”我一手握紧了拳头,一手指着艾立威的鼻子喝道。他看着我的样子,突然有些怕了,连忙说道:“别!别误会!抱歉了,是我说错了话!”
“行了,大早上的,你俩就抡胳膊挥拳头的,烦不烦?”夏雪平怒视着我,又转过头无情地瞪了艾立威一眼。我的怒火稍微消了些。真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听见刚才艾立威那句略带讽刺且有些佔便宜意味的话,都会怒髮冲冠;不过看着夏雪平同样对艾立威不满,再加上她自己说跟艾立威没发生任何关係,那我就索性暂且信了。
只见艾立威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这哥们带来的,是煎蛋培根猪肉汉堡,还有两杯黑咖啡。他侧脸一看,这时候才发现夏雪平正在吃着煎饼果子,看了看我也当打开另一袋,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原来夏警官已经吃上了……我这白买了。”
“不白买。”夏雪平伸手拿过了一杯咖啡,“捲了香肠的煎饼果子我好久都没吃过了。不过豆浆我倒是早就戒了,喝多了容易发胖。”
艾立威听了,没有说话,又从冰箱侧面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一边,然后拿了一只汉堡一杯咖啡,兀自吃着,还时不时抬起头盯着我。我则是一边喝着豆浆,一边不住地看着艾立威和夏雪平。
“车开过来了?”夏雪平对艾立威问道。
“……我昨天没发现车钥匙。刚才我搭出租车过来的,现在还在楼下停着呢。”艾立威说道。
“车子是我开过来的。”我说道。说完,我故意瞪着艾立威。
夏雪平倒是有些诧异:“你没把钥匙给他?”
“嗬,我忘了,不行么?”
“你要是开车接夏警官,你也得提前跟我说行么?”艾立威看着我说道,态度还挺委屈,“我这白叫了趟出租车过来了!”
“废话!还他妈的怨我啦?你自己找不到钥匙,你不也没跟你夏组长打电话问么?”我厉声回应道。
我转头看着夏雪平,又说道,“再说了,就今早我看见的这段剧情,夏警官,您说以后我还放心让别人来接您么?”
套间里的气氛彻底被我聊死了。当然,我也没想着跟艾立威能聊到一块去。他继续吃着东西,时不时看着我,他的眼神在告诉我,此时他在思考着东西。
思考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过来,那么此时此刻,坐在夏雪平身边吃着早餐的,将会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而且夏雪平还会赤裸着全身坐在他身边。看来在这个事情上面,我还真不能鬆懈。
夏雪平倒是不说话,默默地吃完了手里的东西,也把咖啡喝光了。她等着我俩都吃完了早餐之后,转过身,当着我俩的面儿就开始脱衣服……
她这一举动倒是给我吓了一跳:“我说夏雪平,你这是乾嘛?”趁她把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我赶紧问道。即使这样,她的屁股又一次暴露在我眼前。
“我要洗澡!我用得着事事都跟你汇报么?洗完澡换了衣服还要上班呢!”夏雪平背对着我说道。
我无奈地点点头,对艾立威使了个眼神:“走吧,出去吧!女士沐浴更衣,咱们俩大老爷们儿还在这干嘛呢?非礼勿视懂不懂?”说着,我捡起桌上的空纸杯和塑料袋。
艾立威也只好点了点头,跟着我出了门。我把门带上,低头的时候还不经意瞟了一眼这家伙的两腿间:艾立威这家伙在见到了夏雪平的身体之后,似乎并没有勃起的迹象。
“下楼,你先让司机师傅把车开走。我跟你聊两句。”我对艾立威说道。
艾立威的脸色很不好,她走到了住宅楼侧面,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此时我已经丢掉了手里的垃圾,站在夏雪平的SUV旁边对他挥了挥手。
“什么事情,你说吧。”艾立威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趁他不注意,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直接给他的嘴角打破了。
他啐了口血沫,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这是因为你刚才那句话打的。刚才夏雪平在旁边,我不想当她面发作。”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果然是'警专生'。这一拳打过来,还真没让我有一丝防备。”艾立威站直了,然后很自然地站到了我对面,说道:“不过我是不会还手的。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误会。刚才那句话我是冒犯了你,不过那是我的无心之过,我知道你是夏警官的儿子,所以在她面前,我也不过是想跟你表现得友善一些罢了。而且,你听好了,我和夏警官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尊敬她而已,要不是因为夏警官,我现在还在派出所当一个普通民警呢。”
“操!夏雪平的身子都他妈被你看了多少遍了!你要是真尊敬她,你还能这么心安理得?”
“她那是习惯了,我也习惯了……”艾立威辩驳道。
“操!拿这话逗我呢?你他妈的自己觉得你说这话有说服力么?得了多大便宜还卖乖?”我不屑地看着艾立威,“我从昨天见到你第一面我就特别讨厌你,只是碍于在局里、并且你入行的经验比我资深,我没跟你撕破脸。现在没在局里、这会儿夏雪平也不在旁边,我跟你也就不来那套虚的了,索性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说吧,我听着。”艾立威也有些挑衅式地看着我。
“好,看你也是个痛快人!第一,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接夏雪平上班了。我的驾驶技术也不赖。我在警专的时候,驾驶搏杀和驾驶射击考试的成绩就排全校第一的;第二,我知道夏雪平赏识你,也看得出来,你比咱们一组里的人能力都高一些,我也相信夏雪平的眼光,但是你以后,少他妈的以'夏组长副手'的身份自居了,今后有我在呢;第三,我知道夏雪平对你有知遇之恩,但是你也用不着溜鬚拍马、无微不至了。这三点,你给我记住了!要是但凡有一点过分的地方,下次可就他妈的不是一拳了!”
“呵呵……”艾立威听完我说的话,满不在乎地笑了。
“你他妈的笑什么?”
“你是夏组长的儿子,我也可以尊重你、让着你。不过你凭什么事事都给夏组长做主啊?别说夏组长已经离婚多年,早就不在你们何家住了,也别说你跟她之间的母子关係已经脱离好多年了;退一万步讲,这世界上,哪有给自己母亲做得了主的儿子?你刚才给我立了三条规矩,能不能实行,也得夏组长说的算吧?”
艾立威这话说得气人,但是也有道理。我虽然在这给艾立威立规矩,但是只要夏雪平不同意我的话,反而向着他艾立威的,那我这些话,全都是白说。
而且艾立威这时候又开口补了一刀:“我说秋岩弟弟,你这三条,说实话,听起来不像儿子为了维护自己老妈,跟外人定的规矩;听着,倒像是给自己女朋友身边的男生,打的防止出现潜在情敌的预防针。”
“呵呵,你倒是挺喜欢分析字面意思的哈?”艾立威这个人还真是厚脸皮,我索性也不要廉耻了,对他说道:“这么说吧,我告诉你艾立威,就算是我跟夏雪平我俩之间母子乱伦了,都他妈的跟你这个外人没关係!但我告诉你,你别管我跟夏雪平是什么关係,她的事情我还管定了!她这个人,我是保护定了!你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别想打她的主意!”
艾立威倒是面不改色,愣愣地看着我,接着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点了点头:“行!你有种!”
在这一刻,我看着艾立威的眼睛,我突然觉得他好像真不是我想的那样,企图觑觎夏雪平的身体或者情感。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但是我又看出,他心中分明对夏雪平有些想法。这些想法是什么?我一时猜不透。
可我知道,我从此时开始,必须对这个人万分小心。
我再一转过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维护夏雪平这个女人了。呵呵,明明在一天前,我心里对夏雪平还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呢,现在却已经开始準备保护她了,是么?说好的恨她一辈子呢?
不,就像我跟艾立威说的那样:即便我和夏雪平母子乱伦了,也是我俩之间自己的事情,外人管不着;而反过来,即便我憎恨夏雪平,也是我和夏雪平之间的事情,外人如果想要搀和进来,或者对夏雪平有别的企图,也是不被允许的。
正想着,夏雪平已经穿好了一身西装走出了楼门,今天她里面依旧是一件黑色衬衫,外面却换成了墨蓝色的条纹西装,脚上是一双短根皮鞋。我仔细看了看夏雪平的脸,看起来,她并没有化妆的习惯,嘴唇上只是简单地涂了一层润唇膏,脸上也不过抹了一遍防晒霜。几乎不化妆,却依旧能让人看起来觉得心动的女人,这世界上恐怕都少有。
“咱们走吧,夏警官,上车。”我对夏雪平说道,“先去局里还是直接开始调查工作?”
“上午不去局里了,下午回去报个到。艾立威,还是你来开车。”夏雪平看着艾立威说道。艾立威回头,微微一笑,对我伸出了手。
我没好气地从裤子口袋里丢出车钥匙,艾立威这家伙倒是手疾眼快,像是排球运动员一般探出一个“鱼跃”,把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的钥匙稳稳接在了手里。
夏雪平依然坐到了副驾驶,我没办法,也只能坐在车后座上。
“买衣服了?”夏雪平对我问道。
“嗯……我开你的车去买两件衣服不行么?”我对夏雪平问道。
“是你自己去的啊,还是别人跟着去的?”夏雪平轻轻嗅了嗅,“前调:柑橘、海盐;中调:木兰花、苦橙叶;后调是麝香——嗯,Burberry Sport的味道。艾立威,你有用香水么?”
“我没这习惯。”艾立威摇了摇头:“我连古龙水都不喷。”说着,艾立威发动了车子。
那其实是小C的香水味道。
“呵呵,开我的车子买衣服我没意见,但是你要是开我的车勾搭小姑娘,你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多立几次功,上峰给你发了奖金,你自己攒钱买一辆吧。”夏雪平对我说道。
我无话可说。毕竟昨晚用车的时候,我确实没经过夏雪平的同意。
艾立威笑着看着后视镜,就开了口:“夏组长,咱们的何秋岩警员刚才还给我传达了三条规矩:让我以后第一早上不用来接你,第二,别以你的副手自居,第三,说让我别对您溜鬚拍马、无微不至。他说这三条是您说的。”
“你等等——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三条是夏雪平让我告诉你的了?” 哼,他还真是会抓紧时机来踩我,而且还他妈的添油加醋!
“你闭嘴!”夏雪平回头看着我,“一级警员给一个三级警司立规矩,不管你用没用我的名义,你也都有点太没大没小了吧?何秋岩,你别以为在警局你可以通过跟我之间的关係,想干什么就乾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的新手都还在夹着尾巴做人,你可别败坏了我的名声!”
我被夏雪平叱的哑口无言。在我看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有一定理由,但是确实,如果站在夏雪平的角度来看,我明显是在利用跟她的母子关係胡作非为。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不佔理。
“还有你,”夏雪平盯着正面带得意的艾立威,“你以后也少跟人说你是我的副手,你难道也在狐假虎威么?还有,以后说话办事别掺假,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讲真话的人!”
艾立威悻悻地点了点头。
各打五十大板,可以,这很夏雪平。
“至于以后,早上艾立威,还是你来接我。”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又说道:“何秋岩,给你个任务:每天早上给我买早餐。之后跟我的车一起回警局,或者我让艾立威送你去别的地方。”
“不是……组长,早餐的话,还是用不着麻烦秋岩了,不就是煎饼果子么?我来的时候顺路就可以买。”艾立威本来听夏雪平说依旧让他来接自己,脸上的笑都要迸出来了,一听早上还有我的事情,脸上又是一惊。
“这是命令,怎么,我的命令你也不想遵守了?”
“……不敢。”艾立威听了,只好专心开车。
“何秋岩,你有什么意见么?”夏雪平又转过身,看着我。
“我无所谓,无非就是早点起床罢了。”从我的住宿楼到夏雪平家里,总共也就是十多公里远的事情,按照这个时间,早上给夏雪平卖早餐、再按时送到家,保证她有足够时间洗漱、可以按时上班,那我需要差不多六点半到早点摊,如果全程跑步行动的话,我早上差不多六点整出门就可以。比之以前在警校要求五点多就出早操的时间表,这个时间还相对富裕一些。最主要的是,我辛苦点无妨,这样我还可以每天早上都确保,夏雪平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所以我没什么理由不答应夏雪平这样的提议的。
坐在车后座上,我这样想着,然后我拿出了手机,搜了下《浮华遗恨日记》这部小说。小说竟然一併更新了三个章节,我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更新内容:
第一个更新章节,是补足了之前被删掉的那一部分:那个叫陈鉴云的前特种兵前去刺杀夏见,不曾想被夏见身边的一个新手警察扑倒——呵呵,我也出现在这部小说里了么——陈鉴云觉得大事不妙,企图从预先準备好的楼层逃走,通途在楼梯间与夏见和新手警察发生交火,被那个新手警察击中小腿。陈鉴云直接打了个滚,从楼梯上滚下,然后挣扎着到了预先指定地点逃脱,遇到了接应自己的刘锋;看了这一章节,我开始对那个刘锋产生好奇,按照小说里的人设,这个刘锋应该是个富家子弟,但是他为什么要要参与到这些命案当中呢?
第二个和第三个更新章节,则都是关于这个刘锋的,随即也解开了我内心的疑惑:这个富家子弟喜欢上了一个叫呼延玥琳女高中生,然后一直在追求她;这个呼延对刘锋有些意思,但是却一直在与刘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係;刘锋三次表白,却求而不得,就在这时候,“神秘先生”打电话给刘锋,告诉他其实呼延玥琳早就被刘锋的最要好的朋友龙弘挖了墙角,于是刘锋在之后的一天全天跟踪着呼延,在她放学的时候却看到,呼延跟龙弘去吃饭、看了电影,最后在爱情公园草丛中颠鸾倒凤的场景。刘锋见了,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车子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一刀同时割断了龙弘和呼延的颈动脉。
中间还有一大段的心理描写,给刘锋这个人物刻画的入目三分。章节内容下面的评论,也都是对红剑阁主细腻笔触的褒扬,甚至大呼过瘾,不少人讚叹道“狗男女,杀得好!”
但这三章对我来说,有很大问题:
首先,小说里刘锋杀呼延和龙弘在后、救援陈鉴云在先;可现实是卢紘和江若晨被杀在先,其次才出现了时事传媒大厦对面枪击的事情。即便按照小说里的说法,刘锋恨龙弘是因为神秘先生告诉自己龙弘与呼延的私情,那么之前刘锋跟神秘先生的关係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去帮助陈鉴云呢?我点了“搜索”功能,打下了“刘锋”二字——这个人物比起小说里其他的人物来说,至少与陈鉴云这个人物比起来,要单薄太多了;他跟神秘先生的第一次联繫,完全是在网上的一次意外——陈鉴云去查找一个股市分析的网页,却看到了神秘先生的私人博客网址——这个说法,无论是对应现实还是小说,都太牵强了。
其次,龙弘这个人物很明显就是在影射卢紘卢二公子。我看了一下全书关于卢紘的描写,不仅小说里的“龙弘”跟现实里的卢紘非常地贴近,我还发现,红剑阁主对这个人物有很强烈的负面情感,很多旁白描写中,对这个人都带有强烈的批判性语句,简直就是在谴责现实里的卢紘,虽然骂得妙笔生花,但是也太有失客观了。如果是以第三人称进行的小说写作,这样对于一个人物过于主观的描写,其实是网络写手的大忌。难不成,是红剑阁主本人对现实中的卢紘有什么怨念?
而最后一个,最关键的,就是死亡现场和死因。小说里,刘锋轻轻鬆松用一把水果刀,一刀下去,乾净利落,割了呼延玥琳和龙弘的颈动脉;可是按照鉴定课的尸检报告,卢紘和江若晨的颈动脉上,均有长约5cm深约1.5cm的刀疤,一般的水果刀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不说,刘锋一个什么功夫都没学过的富二代公子哥,他手起刀落连杀两人,也太轻鬆了吧?布鲁斯•韦恩至少还拜忍者大师学过忍术呢。如果这段小说让我写,我宁可把兇手写成之前那个参加过特种部队的陈鉴云,凶器也至少是一把寛刃军用匕首才稍稍可信。
并且,呼延玥琳的身上,也没留下刘锋的精液——当然,或许是因为情色内容在“墨林厢”被限制的原因,尸体上面留下精液的事情并没有提及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刘锋这个人物立得是否有点太过于正义了,现实里真正的兇手和江若晨卢紘3P的事情居然一点也没提;如果是按照小说里说的那样,这个案子背后本质是情杀,那么现实里为什么兇手临死前还要在江若晨身上射出两滩精液呢?难道姦尸么?直接就着卢紘插进江若晨阴道的姿势,从江若晨尸体的背后进行肛交,然后射到她后背上,这依然说不通:因为毕竟按照丘康健描述的、我和夏雪平还原的场景,卢紘死的时候,手指还按在江若晨的屁眼上,说明在江若晨肛门处发现的精液,是在卢紘手指按到江若晨的菊洞之前,就已经射进去的……
越这样边对比小说边分析,我的脑子越乱。一抬头,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四层楼高、佔地面积很大的大楼旁。
“下车吧。”夏雪平侧过头对我说道。
我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青松仁爱养护中心。这家疗养院,就是红剑阁主常年住的地方。
“那你们俩呢?”我问了一句。
夏雪平说道:“我和艾立威要去一趟神都国际酒店,亲自拜访一下卢董事长,问问他关于一些他儿子卢紘生前的事情。”
“哼,一起去酒店……”我感觉从喉咙到心脏里都酸透了,接着问道,“您没忘了吧,我可算是卢紘生前的狐朋狗友之一。”
“正因为卢紘认识你,卢董事长还见过你,我才不想让你一起去,就是不想刺激到卢董事长,”夏雪平冷冷地说道,“反正你早晚也要见见这个什么小说作家,同时分工,办案效率才会更高一些。”
“行吧……听您安排。谁让您是我上司呢。”下车前,我还瞪了艾立威一眼,又对夏雪平说道:“我昨儿买的衣服就先放车上了。 ”
“你放心,”艾立威看着我说道,“我和夏组长那边结束了,就会过来接你。”
我听他说完,对他假笑了一下,然后下了车。
看着车子远去,我心里还真是特别不舒服,总有一种我是被故意支开、好让艾立威这家伙和夏雪平私会的感觉。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放着手头的案子不管,全天跟踪夏雪平他们俩吧。
算了,爱怎么样就怎样吧。我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疗养院大楼。根据父亲提供的资料,要找到红剑阁主并不难,问题是怎么接近她呢?据父亲讲述,红剑阁主这个女人生性敏感多疑,特别怕遇见陌生人,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差。恐怕之前徐远以个人身份去拜访她,吃了闭门羹,恐怕也是被发现了什么吧。
怎么办呢……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8)】
第二章 冰河裏的火焰 (8)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一进门,我便被前台护士叫住了。青松疗养院在F市是出了名的管理制度严格,住在这里的老年人、残疾人和其他病患,在全省都是有大身份的人物、或者是那些大人物的家属,一般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简直要比政府机关的门还难进。
“哦,您好,”我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我是来这里想参观一下的,我想帮我外祖母订一间看护室。”
“请问您有预定么?”护士问道。
“抱歉,没有。”
“那对不起先生,我们只接待有预定的客户……”
眼看对方就要下逐客令,我心头一紧,接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护士小姐……是这样的,我的外祖母身份比较特殊……家里人和周围人对于她的病情对外都是三缄其口的,不好用打电话的方式跟贵院直接预定时间。请您多担待担待。”
“请问,您外祖母是……”小护士问道。
我对她招了招手,让她的耳朵靠近我这边。我装模作样左顾右盼了一阵,对她说道:“国家情报调查部F市情报站的前任站长赵站长,不知这位小姐姐听说过么?”
赵站长这个人是存在的,是F市历史上第一位女情报站长,而且还是我的外公生前好友,我还见过她不少次,但至于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在F市、是否还在世,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小护士听了,双眼都直了,我猜其实她并不一定知道赵站长是谁,但是国家情报调查部的名头,肯定是给她吓到了。我其实也不怕他们疗养院的人去核实,因为涉及保卫和情报部门的信息,他们这样的私人开设的疗养院,基本上无法核实到的。
“原来是这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安排。”小护士匆忙说道。在F市的地界上面,安保局和国情部的两块照片果然是最好用的。小护士接着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从楼上走下一个戴着眼镜男护理师,见到了我以后,伸出双手紧紧地跟我握了握手:“哎呀,有失远迎!我是这家养护中心老年区的管理主任,我叫程功。小兄弟,请请请!”
“程大夫,您好!”
“哎呀,大夫不敢当,不敢当!你就叫我老程或者程哥吧!”这个程功居然开始跟我套起磁来。
“……呵呵,程哥,受宠若惊。”
“客气了!那什么,刚才我听说,怎么……咱外婆,身体不大好?”程功提了下眼镜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唉……抱歉了程哥,我吧,其实一直都挺惦念我外婆的,一直也都想找外人聊聊;无奈啊,我外婆她的个人身份,您应该明白,我是真心没办法往外透露一个字。老人家这几天在医院住的有些烦了,想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住一段时间,我外婆她为咱们F市、为了咱们国家操劳了一辈子,我这个当晚辈的,就想着多尽点孝心。之前在咱们市,我也看过三家疗养院了,说实话,都不太合适。这不么,我一个在隆达集团的朋友给我推荐了这个地方,我今天就来这里看看。只不过太匆忙了,再加上本来也没办法给您这里提前打招呼。添麻烦了啊!”
唉,我一个堂堂市局刑警队重案一组的刑警,成天不是用情报口单位的招牌,就是用黑道上的隆达集团的名头招摇撞骗,也是惭愧。
程功一听我跟隆达集团还有瓜葛,眼睛就更亮了:“……小兄弟你这说的哪里的话!不麻烦!只要咱外婆看上眼,住着舒服就行!来,我带你参观参观。”
就这样,程功充当起我的嚮导来,在疗养院大院里逛着:大楼西北角是停车场,北面有一大块草坪,供平时在这里住的病患和老人活动的区域,其中还有一大块打门球的球场;东边有一个游泳馆,游泳馆周围是进行SPA和桑拿的休闲理疗区。大楼的一楼分别是残疾人活动室和老年居住区。二楼也是老年居住区,还有体检室和医务室。三楼是残疾人居住室、残疾人恢复中心,以及一些幼年病患的居住区。四楼是疗养院的办公层。
“这里每一间都是单人单间,装修精良,24小时供应热水。每个房间都安装有安全监控系统、无线网络、卫星电视。我们这里的厨房都有专业的厨师和营养师,也会为每一个居住在这的病患设计伙食清单。”
“程哥,你们这里也太豪华了!”我笑着说道。程功面有得色:“那是,这么说吧,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全省和邻省,恐怕兄弟您是找不到第二家比我们青松基建还要好的疗养院了。 ”
“哎呀……但问题也就在这。我外婆这人,一生清苦,可以说简朴了一辈子。平时我们这些小辈们吃的穿的用的,稍稍贵那么一丁点,她都会责骂我们。您说说,我要是给她安排到咱们这,这么豪华的地方,唉……您说以她的性格,能住的踏实么?”
“诶哟,小兄弟!那你就多劝劝咱外婆啊!”程功听了我这么说,心里定是如同地震一般。不过我这也不算瞎掰,小时候那个赵奶奶就经常教我,吃饭不能浪费、穿衣买东西要节省之类的话。程功在我身边继续说道:“你就这么跟咱外婆说:辛苦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了。她可是咱们F市的功臣,过几天悠闲舒服的日子,也当作是奖励自己这辈子的奋斗了!”
“呵呵,行。回去我就跟我外婆好好说说。”既然这里到处都有安全监控系统,那我为何不试试大白鹤的那个C什么软件呢?
“程哥,您稍等,我给人回个消息。” 我对程功说道。
“好啊,小兄弟你请便!”程功看我拿起手机,丝毫不敢上前。
我打开了大白鹤的那个所谓的“大千之眼2.0”,搜到了“青松仁爱养护中心”的坐标,点击了一下圆点标识,果然从一楼到四楼的监控密密麻麻地排列到了我的屏幕上。我点了一下搜索功能,搜了一下三楼,很轻鬆就找到了残疾人活动室。父亲昨天下午给我发来资料的时候告诉我,上一次他见到红剑阁主,就是在上午差不多八点半的时候:每天这个时间,红剑阁主都会在活动室的窗边远眺,吃水果,然后让人给她读书。
我仔细一看,果然在三楼的活动室窗边,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在吃着橙子,旁边还坐着一个短髮女孩,手里正在捧着一本书,认真地在朗读着。
“……程哥啊,我还想去三楼活动室看看。有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外婆这辈子就喜欢没事活动活动;而且她年轻的时候还在儿童公益组织工作过,她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哟,那好啊!走,我带你去!”
程功带我进了电梯间,然后直接到了活动室。活动室里的其他活动区域,有专门的辅导老师在教着那些看起来身体极其虚弱的孩童们识字;而我的注意力,则完全是在床边那架轮椅上。
“吶,这就是咱们的活动室,这边每週一三五上午,有老师专门教国文识字,下午教数学;二四六上午教英文,下午是美术。星期日则是自由活动。另一半的部分,是给老人们和残疾病患使用的锻炼和复健器械。那边还有个读书角,喏,这部,正好有两位姑娘在看书么?”
“那个没坐轮椅的短髮姑娘,也是你们这的?”我对程功问道。我故意把自己的注意力装作放在那个短髮姑娘身上,这样的话,至少如果之后程功跟疗养院里的别人提起我来,也不会让红剑阁主怀疑起我是冲着她去的。
“哦,她不是,她是那个小段的,也就是坐轮椅的那个姑娘的朋友。她经常会过来看看小段。”
“是么?”我想了想,冲着她们俩的位置走了过去。
程功马上拦住了我:“诶,小兄弟!别!……我劝你啊,还是别过去了。”
“为什么啊?”
“小段这姑娘啊,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差了!跟鞭炮似的,一点就着。她最不喜欢陌生人打扰她了。”
“我不打扰,我就是在旁边听听朗诵。”我对着程功笑了笑,然后轻轻地走了过去,跟那个短髮的姑娘隔了张桌子,然后坐下,默默地听着她的阅读。程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我坐下。
那短髮的姑娘,低着头看着书,在阳光下,她全身似乎都镀了一层金子一般,长着长睫毛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给自己的朗读打着节拍。她的说话清脆悦耳,像是春天柳树枝头的黄鹂在歌唱。只听她朗诵道:
“……经受过一浪又一浪的打击,/我满头鲜血不低头。/
在这满是愤怒和眼泪的世界之外,/恐怖的阴影在游蕩,/
还有,未来的威胁./可是我毫不畏惧。 /
无论我将穿过的那扇门有多窄,/无论我将肩承怎样的责罚,/
我是我命运的主人,/我还是我灵魂的船长。 ”
诵至最后,姑娘的说话语调愈发的激昂,这让我忍不住伸出双手为她鼓掌。 “念得真好。”
姑娘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我,在阳光下,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留海,然后对我笑了笑。
好美的一张脸。
柳叶弯眉下,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高挺的鼻樑,让人误以为她其实有欧洲人的血统;而那张嘴巴,嘴唇虽然很厚,但是嘴巴却小巧的可爱,真的像是一颗樱桃一般,她一笑起来,竟是如此迷人。
“你也懂诗么?”轮椅上的那个姑娘转过了脸,双目无神地看着我。她的头髮扎成了两根辫子,一张圆圆的脸蛋也很可爱,还穿着一件从袖子到锁骨位置都是白色、其余颜色都是湖蓝的短袖衫,让我真的误以为,《仙剑奇侠传》游戏里那个赵灵儿从电脑里跑出来了。只是她的脸上苍白的很,而且双眼十分空洞,跟那个短髮女孩比起来,显然逊色许多。只不过看到“红剑阁主”的真容的时候,我从觉得她似乎跟谁长得有点相像,但我仔细在脑海中翻找着同样的脸,却怎么都找不到。
我看了看那个短髮姑娘,想了想,我知道卖弄自己的时候到了:
“Out of the night that covers me,
Black as the pit from pole to pole,
I thank whatever gods may be
For my unconquerable soul.
…
It matters not how strait the gate,
How charged with punishments the scroll,
I am the master of my fate,
I am the captain of my soul.”
我这样背诵着。
等我用标準的英文背诵完这首《不可征服》的原版,这次轮到包括程功在内的他们三人鼓掌了。那个轮椅上的女孩,也终于有了些笑容。
也多亏我在初中那几年情窦初开的时候,暗恋过我们班上的英文课代表。我其他科目学的乱七八糟,唯独英文还算学的不错。这首《不可征服》,也是我那时候就会背的,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英文课代表面前秀一把。
“能把这首诗,用英文背诵得如此感人的,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短髮女生看着我说道。
“见笑了。”我笑着说道,“我只是听姑娘你的说话声这么好听,就忍不住凑过来了。谢谢您的夸奖。”
“哪里……我也不过是给我朋友读读诗、解解闷儿罢了。哪有什么好听不好听的?”短髮姑娘被我说得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原来两位都喜欢诗词啊!”我看了一眼轮椅上之人,转过身继续跟那个短髮姑娘说道:“真的,恕我直言,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的姑娘,无论亲疏,好像喜欢诗词文学的都很少了,相反……唉,她们倒是对名牌化妆品比较感兴趣。”我说话的时候,面前的短髮姑娘一直在微笑着凝视着我。我趁势,便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秋岩。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好,我叫蔡梦君。”那短髮姑娘说道。
“梦君……好名字。梦中佳人,君子梦蝶,真是字用得好,意境也好!”我夸讚道。这个叫蔡梦君的女生微笑着看着我,竞说不出一句话来。
“咳咳!”轮椅上的那个姑娘清咳了一声,说道,“这还有个人呢!这就开始聊上了?”
“亦菲……”蔡梦君蹲到了坐轮椅的姑娘身边,接着看着我笑了笑。
“怎么着?心动了?”那个名叫亦菲的女孩嫌弃地看着蔡梦君,转而又看着我,“欸,你刚才说什么女孩子只喜欢名牌不喜欢文学,那我倒像问问你了,你懂女孩子么?”
“呃……”我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的女孩子看起来都不喜欢诗词么?”她接着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请赐教。”
“看起来不在乎诗词歌赋的女孩子,说明她们并不忧伤,她们依旧是被宠着的;而一个女孩开始喜欢诗词的时候,说明有一个男人让她受伤了。明白么?”
“受教了!我之前还真的没深刻地想过这个问题!”我说道。我心里却觉得像是强行被灌了一口心灵鸡汤。我想了想,继续奉承:“看来这位姑娘的文学素养更是非同寻常,今天本来是给外婆看疗养院的,能认知这样的两位对文学有深刻理解的女孩子,可以说是大有收穫!真挺好的!”
那个叫亦菲的姑娘笑了笑没说话,不过看她的态度似乎是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抗拒。
蔡梦君却抢着开口道:“嗬,这位先生,你可是说的有些不对了。我们这位段亦菲小姐怎么能说是文学素养非同寻常?她在现在年轻文学作家里面,也是首屈一指的!”
“啊?是么?”我故意装作一头雾水,看着段亦菲。
“她就是现在在网上火遍全国的写手‘红剑阁主’!”蔡梦君接着说道。段亦菲则是笑着看了一眼蔡梦君,又高傲地瞟了一眼我,对我点了下头:“幸会。”
红剑阁主,算是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
“红剑阁主……这么耳熟,哦——”我装作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写下《残花弄影》的作者?”
“你看过我的《残花弄影》?”段亦菲说道。
“惭愧……我只看了个开头。”我继续编着:“……当初我看着本书,是因为一个姑娘;后来没看完,也是因为这个姑娘。呵呵……过去的事情了。 ”
“那姑娘,后来怎么了?”蔡梦君问道。
“……她出国了。当初实体书还是她送给我的,”我说道,“她后来去了加拿大。我曾经答应过她,等她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她一起把《残花弄影》看完;结果她这一走倒是好,到了温哥华没过一周,就领结新欢了。呵呵。所以,段姑娘,你写的那本《残花弄影》,我到现在也没再继续看过… …一捧起来那本书,我就容易想起来她……抱歉了。”
这段说辞,其实我是按照《残花弄影》里的“百手书生”傅何求的剧情编的。当初看的时候,我就觉得段亦菲对这个悲剧人物的感情颇深:江湖上相见“红衣弯刀”黎安逸,苦苦追求打动了她;结果黎安逸在跟傅何求拜过堂后,因为师命前往西域,回来的时候却跟魔教少尊霍天寻出双入对。哪怕后来正道十大门派围攻魔教,黎安逸宁可跟霍天寻死在一起,也不愿接受傅何求的搭救;最后傅何求因为黎安逸的死哭瞎了双眼,隐退江湖。
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演技。当初我要是不考警校,直接去靠艺校,之后上个表演类的学院,那现在是不是国内又会出现一个年轻实力派优质偶像呢?
果然,我的说辞一说出口,段亦菲便陷入了深思。她回过神后,对我说道:“天下皆是负心人,哪得相见痴心汉?何先生,别太伤感了。”
“呵呵,伤感个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我摆摆手说道。
“触及你的伤心事,对不起了啊。”段亦菲说道。
“没事。”
转头看着程功,此人一脸佩服地看着我。他赶紧问道:“那小兄弟,你看看,咱们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满意,都很满意。就是我回去还得再跟老太太商量商量。程哥你放心,我已经竭尽我的口舌,争取把老太太劝过来。我也想让我外婆享享福!”
程功推了一下眼镜,欣慰地舒了口气,“那好,我静候着你的消息啊!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真懂事。看着程功的背影,我心想道。
接着我就坐了下来,开始跟蔡梦君和段亦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俩详细一问,才知道我的年龄,段亦菲本来冰冷的脸上倒是浮现出开怀大笑:“哈哈哈!所以我俩叫了你那么半天'何先生',你居然比我俩都小。 ”段亦菲是24岁,我早就知道的;蔡梦君也不过比段亦菲小了一岁,但看起来真的像刚刚十九岁的样子。
“唉……我长的显老呗。”我只好自嘲道,“别人总说看我相貌成熟,要比我实际年龄大三岁,我总告诉别人,我的心理年龄要比生理年龄还大三十岁呢!要是把咱们仨各自的心脏掏出来,估计你们二位的心脏也管我的心脏叫叔叔。”
“叫什么叔叔,是师傅吧!”蔡梦君说道。段亦菲听得,更是乐不可支。
仔细一聊,段亦菲和蔡梦君从小学就是要好的朋友,现在段亦菲专心写作,蔡梦君则是F市商学院的大学生。从俩人的言语里,听起来蔡梦君的家境似乎很不一般,但我并没在意,我留意的全是关于段亦菲的信息:父母早亡,自己身边还有个哥哥,似乎是做出版方面的工作的,她自己写书,也是受到自己哥哥的影响。
她俩也问起我是做什么的,我随便扯了个谎,说自己在一个伯父的物流公司做运营、打下手的,她俩还真都信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和她们俩聊得,就全是关于文学方面的内容了。我没敢继续深挖段亦菲的信息,实在是怕打草惊蛇。不过这俩姑娘着实能聊,古今中外各种文体、各种作家的事情,她俩真就没有不知道的,我在一旁心慌得满头流汗,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聊。也多亏我上警专的时候,没少看杂书,警专的生活除了打架、肏姑娘,对我来说也就剩看书比较有趣了,我又不是很喜欢玩网络游戏。
“何先生……叫起来怪怪的,还是叫你秋岩好了。”蔡梦君问道,“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啊?”
“《金瓶梅》。”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答道。
唉,这是我之前泡妞时候的惯用答句。一般都会跟上一句“要不要让我跟你试试书里的姿势啊”之类的话。一般的姑娘听了,脸上一红,接着害羞笑笑,最多再加上一句“讨厌”之类的埋怨词彙,然后就会跟我一起快快乐乐地开房了。
可问题在于,面前的这俩姑娘可都不是好热的。蔡梦君倒还好,脸上一红低着头不说话,笑容倒是不见了;段亦菲整张脸直接变了,瞇着眼睛看着我,对我的轻浮态度很是嫌弃。
我急中生智,赶忙说道:“你们二位可别误会啊,《金瓶梅》虽然外麵包了一层温香软玉,里面讲的可都是血淋淋的讽刺啊。仔细想想,西门大官人最发达的时候,不下六七房姨太太,儿女双全不说,在当地的达官显贵谁人不认识他?结果后来了呢,西门庆被潘金莲完全是当作慾望机器再利用,吃了胡僧丸死了以后,西门整个家族全都败落。李瓶儿被潘金莲逼死了,潘金莲自己被武松杀了,庞春梅捉弄别人一辈子结果自己把自己玩死了;李娇儿和孟玉楼改嫁,最后也就是吴月娘得了善终。镜花水月梦一场,《金瓶梅》在这点,跟《红楼梦》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来你是这么看《金瓶梅》的啊!”蔡梦君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状。段亦菲的脸上也有所缓和。
“说出来你们俩可能不信,我最开始看《金瓶梅》,是有人告诉我里面写的菜好吃。我过去不知道这是本什么书,最开始还真以为是讲做菜的书呢… …后来一看,里面还有别的福利,呵呵……唉,想起来宋惠莲做的拿到猪头肉,我就忍不住流口水:一大碗酱油膏、用小茴香和大料拌匀抹上,上笼屉蒸上俩小时,过冷水蘸上姜蒜油碟,再配上一壶酒——我的天,真想吃一次这样的菜啊!”
“你别说了!别说了!你说的我也流口水了!”蔡梦君伸手拦着我。
段亦菲也笑了笑:“瞧你俩这两只馋猫!说起来,《金瓶梅》也真是一部奇书,不过现在这时代,哼,怕是真没人能再写一本《金瓶梅》出来了。”正说着,段亦菲打了个哈欠,对着蔡梦君招了招手:“送我回去吧,我又困了,需要补一觉。”
蔡梦君伸手就要推段亦菲的轮椅,我赶忙上前去,双手抓住了轮椅的两只后把手:“让我来吧。有我这个男生在,就别累着小姐姐了。”
“亦菲……你看?”蔡梦君迟疑地看了看段亦菲。
段亦菲回过头,盯着我许久,接着把手一摇:“算了……我还不习惯被我不认识的人推着呢。我心里可害怕。”
红剑阁主的防备心果然很重。不过没关係,能聊一这么一次,就能有再见面的机会。我摆了摆手,跟蔡梦君和段亦菲告了别。
等我刚出了一楼大门,后面就有个人急沖沖地追了出来。我一看,居然是蔡梦君。
“哟,蔡姐姐。”我看着连呼带喘的蔡梦君。
“秋岩……呼……能给我一下……你的微信么?”蔡梦君红着脸,笑着问道。
——呵呵,这就是我一上来不直接跟段亦菲接触,而是主动跟蔡梦君搭讪的第二个目的。现在看来,已经奏效了。只要段亦菲的朋友对我有好感,那么我就可以从她这里,捞到更多关于段亦菲的东西。
“行啊,呵呵,正好我这人平时也没几个朋友。”说着,我把二维码递给了她,“吶,以后保持联繫。有机会一起吃个饭,我还真挺喜欢跟你聊天的。”
她听了我这么说,瘪着嘴吧睁大了眼睛笑着,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心花怒放”。
“那我不送你了,”蔡梦君对我说道,“我再陪亦菲一会儿,下午我还要回学校上课。”
我想了想,抬头看了一下三楼,从父亲给我的资料上看,段亦菲的房间窗户,应该正巧在疗养院大楼正门上面。没错,当我一抬起头,大门正上方三楼的位置上,一个窗户的窗帘抖了一下。看来此刻还得沉住气,我便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多叨扰了。你回去吧。”
看着蔡梦君回了楼里,我转身便跑到了停车场,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夏雪平。
电话还没通,车子已经开到我面前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我一上车,夏雪平就对我说道。
“呵呵,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对夏雪平说道,又看了看艾立威,“我说你俩都到了神都酒店了,除了见卢董,就没顺便乾点别的?”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么?”艾立威有点不耐烦地透过后视镜瞪着我。夏雪平则是嗫嚅着嘴唇,似乎骂了一句髒话。
我讪讪地笑了笑。他俩这反应,确实可以说明他俩真没事。
“我这还叫快?”我接着对夏雪平说道,“你自己看看表,我的夏大组长,我刚从楼里出来。我跟人小姐姐在里面聊了将近一个半钟头,一个半钟头,什么概念?咱们徐远局长连面都没见到,就算是我老爸那么优秀的资深记者,也就跟她见了十分钟的面。我这聊了一个小时,已经是从完全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变化啦!”
“那你这一个半小时,都聊出什么有用东西来了?”艾立威问道。
“没聊出什么有用东西啊?”我一脸无辜地看了看艾立威,又看了看夏雪平,“哦,对,也不能这么说,她闺蜜的微信号被我加上了。”
“那你什么有用东西都没聊出来,你这一个半小时岂不是做无用功呢!”艾立威讥讽地说道。
“别这么说啊!办案子呢,得细水长流、广撒网、猥琐发育,才能捞到大鱼!这就跟谈恋爱泡妞是一个道理,懂不懂啊!这是咱们'警专生'的办案方式,我的艾师兄!”我故意笑着,就是为了气他。
“呵呵,受教了!”
而在我故意调戏艾立威的时候,夏雪平全程都在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等我说完话,夏雪平拍了拍艾立威的胳膊说道:“开车。”
“话说你们二位问到什么了?”等车子开起来,我对艾立威反问道。
“什么都没……”艾立威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呵呵,你不是也做无用功么?跟我牛什么?
夏雪平则是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卢董事长平时是怎么对待他那个儿子的,我们去了,他只是哭。面对我们的问题,基本上一问三不知。”
哼,换做是我死了,问你夏雪平你不也是一问三不知?我腹诽道。
不过卢紘那家伙倒是从小被卢老头宠到大的,居然也是一问三不知,这个我还真觉得有点无语。
“他还说了,说何劲峰曾经警告过自己,他和他儿子都没听,现在后悔了。”夏雪平叹了口气。
“没错,有这么回事。杀人预告刚出来的时候,老爸就特意从外地赶了回来,专程去找了卢董事长。结果这爷俩谁都没当回事……”我也无奈地笑了笑。
车里寂静了片刻。
艾立威想了想,说道:“既然从卢紘这边什么都查不到,要不要乾脆先放弃他这条线?”
“怎么能放弃呢?”
“怎么能放弃呢!”
我和夏雪平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一下倒是给艾立威全身吓得一激灵。夏雪平回过头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似有似无的微笑。她接着说道:“艾立威,你也算是有经验的刑警了,说话怎么可以这么草率?今天确实是没在死者父亲那里问到什么,但是就因为遇到难处就打退堂鼓了?”
“咳……我是觉得,从女死者那边入手调查,会不会好一点?”艾立威辩驳道。
“哈!你开玩笑吧!”我忍不住开了口,“艾师兄,我问问你啊,你在警校学没学过案情预估?你想想啊,死者一共俩,一个是二十来岁的花花公子、社会背景複杂,一个是十几岁的高中小姑娘,假如说这个案子是预谋杀人,你觉得,兇手跟他俩之间的谁更可能有仇?”
艾立威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又对艾立威说道:“不管谁最有可能招惹到兇手,,对于两个死者的线索,我们都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在一个案子里,只要是任何跟死者有关的线索,哪怕它最后一点破案的可能性都无法带来,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
艾立威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我倒是觉得夏雪平在说话的时候,他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他不是把夏雪平奉为女神一般的人物么,为什么女神对他发出了神的指示,他却在心里开小差?他发觉夏雪平说完了话,自己也回过了神说道:“我……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的话早说啊,”夏雪平说道,“中午回组里报道,吃了饭之后,就回去歇息吧。下午给你放半天假。”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算了……饭就不吃了……组长,对不起啊。”
“说什么对不起,该休息就回去休息。”夏雪平说道。
实际上我没从艾立威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疲惫痕迹,可我的心里依旧当真是乐开了花。放半天假哪够?我巴不得让他去休年假呢!
中午在食堂,草草吃了个饭。虽然我和夏雪平一桌吃饭的时候,基本是各吃各的没有任何的交流,但算上今早那顿煎饼果子,已经是时隔多年之后,我跟夏雪平一起吃的第二顿饭了。
夏雪平吃饭,那真是吃“饭”——她一人一份米饭一碗清汤,却连个配菜都没有,看上去甚是可怜。
“你不吃菜?喏,吃我的。”我用筷子点了点我餐盘里的番茄土豆烧牛肉和上海白油豆腐。
夏雪平看了看我的餐盘,想了想喝了口汤。
“不是……怎么,您是省钱啊,还是节食保持身材啊?”我很疑惑,“按理说,您一个重案组分组长不差钱啊,多要一个配菜的这点钱还是花得起的吧?您要是节食,反而是应该吃菜不应该吃米饭。”
“食不言,寝不语。”夏雪平说完,舀了一勺米饭送到嘴里。
我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来给她点了一份凉拌莴笋一份黄酒酥鱼。她看了看我,拨出了半碟放在自己的米饭上,留了半碟推给了我,倒是把酥鱼全都吃了。吃完饭午休以后,我碰到了丘康健,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
“夏雪平这几年一直这样?”我问道。
“呵呵,她不是节食也不是捨不得,”丘康健提了下眼镜,沖我笑笑:“你知道为什么我和苏处长没事就总去找她下馆子么?”
“为什么?”
“要是没人陪着她吃饭,她自己根本想不出吃什么。得有人在旁边,给她推荐菜谱并且帮着她点菜,她才会吃菜;食堂倒还好,米饭单独可以付钱,而且食堂里还有清汤。要是自己在家,看着那些盖浇饭的菜单,她基本是做不了决定的。几年前她还会投硬币决定吃什么,近几年她做不出决定,乾脆就不吃了。要是没人管她,她一天也就吃一顿午饭,也就是那一碗米饭外加清汤。”
听罢,我陷入了深思,说道:“原来她的选择恐惧症已经这么严重了?”
“她怕是不单纯是选择恐惧症吧,即便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不是我的专业,不过我个人觉得,雪平有很严重的情感障碍,很有可能是轻度或者中度抑郁症…… ”丘康健郑重地看着我:“秋岩,或许你不知道,雪平的父亲和弟弟被杀以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到现在也是这样,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而且你和你妹妹美茵遭遇的那场大火,她也一直很自责。再后来她就离婚了,看起来算是给她一次解脱,实际上,对她来说是雪上加霜。”
听了丘康健的话,我心里很受震动,儘管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残念,觉得当初夏雪平抛弃了我和美茵就是不对。我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艾立威每天早上去给她送早餐、开她的车子去接她——”
“没错。实际上也是我跟苏处长建议艾立威这么做的。我不是很喜欢那个人,但毕竟有人照应着雪平,起码要比她自己一个人好很多。之前有那么一年,雪平好几次在办公室和现场都因为没吃早饭,身体低血糖昏倒了。也就这个艾立威出现以后,能够给她送饭、看着她吃饭,而且有的时候还能逗逗雪平笑,雪平的气色才比之前好了很多。”
——呼,所以其实是那个讨人烦的艾立威,他一直在照顾夏雪平;如果不是有他在,夏雪平的情况或许会很糟糕……我的思绪现在更乱了,就像是随手扔进衣带里、突然被拿出来却发现被团成一团的一副插线耳机。
回到办公室以后,一组在办公室里开了个小会。夏雪平和艾立威上午徒劳无功;虽然我跟段亦菲开始接触,但实际上也相当于还没开始进展;不过除了我们仨之外,一组的其他同事还真查到了很多东西,虽然跟卢紘的案子基本无关:
首先是所谓的市长亲戚高澜,这个人实际上比高副市长也就小三岁,却自称自己是高副市长的侄子,这种事情不说我也能看破,这是最低劣的官商勾结阶段。不过根据同事的调查,高澜从差不多七八年前开始在J县曾经做过煤炭和麵粉厂的生意,而且弄得风生水起。当时他就利用高副市长的威望,在当地对一些中小型实业进行威逼利诱,成功地整合吞併了J县百分之四十的工厂。三年前的时候,高澜被J县当地的两家大型实业公司联手打压,最终一败涂地,不得已回到了F市,开始搞房地产和网络物流。
“那现在那两家企业呢?他们什么状况?”夏雪平问道。
“都倒闭了,一家被公司负责人家属低价卖给了南方的某个集团,另一家永久性关门。最近市政府和议会还在研究,怎样把那家永久关门的企业进行国有化改制。 ”同事说道。
“怎么会这样?”
“就在高澜被赶出J县以后的一个月里,两家集团老总同时遇到意外。永久关门那家企业的老闆,在D市出海,不曾想私人邮轮发生火灾,全家都被烧死在海上;那家被低价出售的企业的负责人,叫慕天择,曾经在我省还是一个挺有名的杰出企业家。”
“慕天择……我想起来这个人了,”夏雪平说道,“因为这个人的名望,当初市局协助J县侦办过这个案子,我也曾经参与过调查。这个人是在自己的轿车里同时被两辆大型货车夹击撞死,当时一同在车里的,还有他六岁的儿子慕容流风。”
“那这个慕老总,不是被人暗害的?”我问道。
“证据不足……”夏雪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道:“当时那两辆大货车确实是闯红灯,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有故意人为倾向。经过检查,其中一辆的大货车司机酒驾,另一辆属于剎车失灵。同时还引发了六辆机动车连环追尾的事故。我曾经按照慕天择的人际关係,怀疑过高澜,但是当时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后来我们还监控了那两个货车司机半个月,经侦处的同事也协助调查过他俩的经济情况,没有半点买兇杀人的痕迹。最后只能按照交通事故处理了。”
那这也太巧了!刚联手把商业对手赶出本地,两个主角就全家遭到意外。我个人虽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谴”和“报应”,但是我只相信“天谴”和“报应”都是事在人为。
“对了……慕天择不是有个妻子么?叫什么来着……陈……陈什么?”夏雪平皱着眉闭着眼睛想着。
陈?陈月芳? ——我这个人就爱瞎联想,本身陈嫂就是J县人士,刚开始说高澜在J县做过生意的时候,我就想着陈嫂会不会也听过高澜这个人。现在一说起慕天择的遗孀姓陈,我突然就把陈月芳和慕天择联繫到了一起。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对,陈嫂之前是因为克夫克子被自己的婆婆赶出家门的,而且看她的气质,着实不像土财主大老闆的女人。
“陈美瑭。”
“对,陈美瑭。她现在在哪?”夏雪平问道。
“陈美瑭把工厂兑给了南方的集团之后,就不在本地了。有人说她去了南方,也有人说她去了国外。这个人已经几年没有消息了。组长,您怀疑,高澜的事情跟陈美瑭有关?”
“大胆假设,小心论证。”夏雪平苦笑道。
再之后的一条最新资料,是关于沈福财的。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开小卖店、然后兜售一些自己销售的假酒、假货的利欲熏心的小商贩,实际上,这个人全家还都是个人口贩子。
“全家?”我惊讶地看着做汇报的师哥,难道还包括沈老闆他的那几个孩子?
“全家。”师哥镇定地对我点了点头。师哥接着说,沈福财做的,都是贩卖妇女和幼女的勾当。如果不是当地的派出说抓到了当地的一个蛇头,这件事恐怕还不会被发现。而最初让他们上套的手段,都是利用肉体。
接着,师哥开始汇报起自己调查的案例:
案例一:沈福财的妻子景桂香平时下地务农,遇到邻居家干活的女性、或者前来送饭送水的女性,就会主动找对方搭讪。藉机表示自己有东西落在家里、或者自己突然受到意外伤害,需要被送回家,然后藉机用特殊手段迷晕对方;
案例二:沈福财的大儿子会经常在同学中宣扬自己家里开小卖部,炫耀平时有多少零食吃不完、有多少好看的笔本用不完,然后利用赠送零食和文具的手段,哄自己的同学回家,尤其会挑选家里比较贫困的同学,等带回家后,进行迷晕;
案例三:乡镇最近也出现了许多上门直销商品,比如净水器、空调和微波炉等活动,沈福财的二儿子一个人常年在家不上学。等到遇到上门直销的销售是独自一人的女性,沈福财的二儿子会利用自己比较孤单的状况,求女销售陪自己聊天,女销售为了进行售货便会被成功下套,继而被沈福财的二儿子迷晕……
“从以上的案例可以看出,沈福财的妻子和儿子都是负责“狩猎”的那一方,等到他们把被害女性成功迷晕之后,会让沈家的男性轮姦被害人并拍下照片,以作威胁,之后会把被害人囚禁在自家后院的地窖里。根据已经被解救的被害人的陈述,沈福财会协同自己的两个儿子进行轮姦,母亲也会在旁边指导自己依旧年幼的小儿子。之后沈福财会联繫当地的蛇头,然后把监禁的被害人连夜卖给其他县市带有低级娱乐性质的夜总会、KTV和宾馆。”师兄接着汇报着。
听罢,办公室里一阵唏嘘,我也不禁有些骇然……
而且最令人感觉后背一凉的事情是,沈福财的妻子,居然还会协助和“指导”自己儿子对女性进行轮姦,那么这个当妈妈的自己呢?
那是一幅怎样淫乱的场景啊?
——家里的顶樑柱男人全裸着身子举着相机,脸上挂着无耻的笑容,拍摄下炕头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被两个小男生用短小的那里塞入自己的嘴巴和下面的屄洞……
那个女人的乳头,因为另一个体形丰满女人的舌头刺激下羞耻地硬挺着,自己的蜜穴上方那颗小豆子还被那只肥硕的手刺激着……
同时还有一个小男孩,在炕面上的四只乳房之间,懵懂地来回抓弄……
当两个幼嫩而充满生命力的短棒不断伸缩、污浊的白色汁液进入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被绑住的女人因为耻辱感和快感同时达到顶峰,而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说巧不巧,我正想到这的时候,目光正好扫到了夏雪平,而夏雪平的目光也扫到了我身上。目光相交的一剎那,我和她像是同时被烫到了一般,各自的身体都抽动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也躲闪着她凌厉的目光。
“好了。下午有资料收穫的,迅速做个报告,发到我的内部邮箱里。没有收穫的可以继续调查了。大家继续加油。”夏雪平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办公桌迟疑了片刻,然后走到了我的办公桌前:“何秋岩,下午你跟我走。”
“去哪啊?”
“去市一中。”
“市一中?——呵呵,你该不会是想去见见美茵的吧?”我看着夏雪平,故意问道。
“少啰嗦!我是想查查江若晨的。艾立威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江若晨人际关係简单,说不定从她这里入手是个好主意。”
“得!我就知道……”我看着她冷冷地笑了下。这两天来的接触,我算是发现夏雪平对什么七情六欲方面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唯独能让她打起精神的,就是案子。
“那你待会儿要是遇到美茵了怎么办?”上车前,我又对夏雪平问了一句。夏雪平坐在车里,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会遇到么?”
“怕是你还不知道,江若晨跟美茵是同班同学,而且关係也不错。你只要去调查江若晨,美茵你肯定是避不开的。”
夏雪平长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还去么?”
“去,为什么不去?”夏雪平转头看着我,“我都能容得下你过来给我当手下,我难道还会害怕见到美茵?别废话了,开车。”
我脸上故意摆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无比的高兴。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9)】
在车上,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夏雪平浑身散发出来的紧张。她一直侧着头,看着车窗外,胳膊拄在车玻璃上,食指一直被她的牙齿咬着。
毕竟上週日那天晚上在“金梦香榭丽”里面遇到美茵和我算是意外,总共也没说几句话,而今天算是要跟美茵正式见面。按照丘康健的说法,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弟媳被杀以后,马上又离开了日夜陪伴的儿女,或许夏雪平的心里也的确是不好过的吧。
“你再这么咬下去,咬漏了怎么办?你还怎么扣手枪扳机啊?”
夏雪平看了看我,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正在咬着自己的手指,尴尬地把嘴巴鬆开,放下了手。
我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眼前:“要不然你实在嘴里缺东西了,你咬我的?”
“起开!”夏雪平伸手扇了我的手背一下,我抽回手,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她白了我一眼:“没大没小的!好好开你的车吧!”她想了想,从副驾驶抽屉里拽出一包盐醋味薯片,打开袋子,一片一片地往嘴里送。
我正回过头看着左后方盲点变道,回过头以后,两枝纤细的手指捏着三片薯片,举到了我的面前。 “嗯。”夏雪平抬了抬手,看着我。
“不了,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微微皱了皱眉。
“你吃不吃?”夏雪平继续问道。
“我不吃……你这口味我从小就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吃不吃?”夏雪平微微瞪大了眼睛,继续盯着我,语气也加重了,“张嘴,快点!”
看着她一副不可战胜的样子,我实在没办法,张开嘴巴吞下了那三片薯片,而且她手举得太高,我又双眼看着路况,闭起嘴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在轻轻吸吮着她那柔韧得像两根笋芽似的手指,可她并没有抽回手,就像是等着我把她手指头舔乾净一般。
齁鹹的盐味和令人喉咙都冒火的醋精味在我的味蕾上左右夹攻,我的嘴唇和舌头则是在围剿着夏雪平的手指。等我把她的手指上舔得没味道了,我才慢慢鬆开了她的手。
她收回了手,低下了头,然后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用我刚才舔过的手指捏起几片薯片,继续吃着。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市一中门口。靠近校门的时候,夏雪平的嘴里不再咀嚼,两只手则是紧紧地抓着零食袋子,手背上的血管全都迸起。
而这时候我也才想起来,在市一中,我也有点害怕见到一个人:美茵的班主任孙筱怜。自从那天跟孙筱怜分别以后,我心里总有一种很慌乱的感觉,脑袋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指责自己,本来要挟孙筱怜就已经够了,又把她一个人丢在男厕、还没关隔间的门这件事做的太不理智、太缺德了,让我久久不能心安。
“你们找谁啊?”看门的老大爷本来正举着半导体收音机听着京戏,看到了我和夏雪平以后问道。
我和夏雪平分别拿出了警官证,我对老大爷说道:“老人家,您好!我们是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的……”
还没等我说完话,老大爷就对我说道:“你们二位,是来调查那个叫江若晨的女学生的案子的吧?”
“对的。”夏雪平说道,“之前局里高层应该跟贵校打过招呼,要求过贵校全力配合我们调查。”
老大爷看着我和夏雪平,眼睛往右下方一转,脸上露出了很让人不舒服的邪恶的笑,接着又很鄙夷地说道:“哎呀……呵呵,那个女学生那个班啊,真是……不说什么了!”然后他又拿出一本登记簿:“来,两位警官,登个记。”
夏雪平拿起了笔,左手放在我胸前拦了拦,“我签就可以了。”接着她用极为潦草的字迹,在登记簿上划愣出一个“夏”字的轮廓,又填写上了时间和探访原因,就把登记簿送还给了大爷。
大爷收起了登记簿,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两个德育处的老师从学校的一个教学楼里走出来,迎接了我和夏雪平。这两个老师我还算眼熟,之前我来学校看美茵、接美茵回家的时候见过面。 “走吧,夏警官、何警官,上办公室里谈。”
一路上,只有我对这两个老师聊着天,而夏雪平全程都像是不存在一般,紧紧地在我身旁跟着,时不时在这两个老师身上来回扫视。
“江若晨这个女孩,平时在学校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吧?”我对两个老师问道,“好像她成绩一般般,但似乎也没做过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
其中一个老师脸上的表情,跟刚才看门大爷的表情如出一辙: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很令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的笑,彷彿佔了谁多大便宜似的,接着也是很轻蔑地说道:“哎呀……怎么说呢,我也不太了解这个学生。就像何警官说的,是吧,成绩不好不坏,平时蔫吧萝蔔一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呗。谁知道这么个女孩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唉,真是的……”
等这个老师说完了话,我回头看了眼夏雪平:夏雪平犀利的目光,正聚集在那个老师身上。夏雪平的目光也很让人害怕,完全就是一副看着恶徒的眼神,彷彿她随时都有可能掏出腰间的手枪,给这个德育老师当头开一枪一般。
另一个老师也有些不解地看了自己同事一眼,接着对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江若晨的噩耗传来以后,作为校方代表,我跟她的家长、还有她班主任孙老师了解过她的情况。她家里也勉强算是读书人,家庭条件一般,父母管得也都很严,所以平时她跟谁关係都算不上多好,但也差不多,但在学校里、学生中间,也不是多招人眼光的这么一个同学……我也是问了好些她周围比较要好的朋友,然后这两天才听说,江若晨跟她们班一个叫钟扬的男孩子交往过。但这两天这个钟扬好像是因为意外伤住院了,我也没办法去询问他。唉……总之啊,咱们学校的学生出了这种事情,也算是我们老师的失职吧!”
看着这个老师懊恼的样子,夏雪平并不理会,只是对他说道:“您之前都问过什么人,等一下还要麻烦您再去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找过来,我们代表警方,也有几个问题要问。”
“好的,那还请您二位稍等片刻。”这个老师说道。
进了德育处办公室的门,这个老师给我和夏雪平都倒了两杯苦丁茶。而先前那位打了个哈哈之后也走出了办公室,再之后,直到我和夏雪平问完话离开教学楼,都再没看到这个人,似乎他对江若晨的死并不关心。
起先跟着留下来的这位德育老师进到办公室的,便是孙筱怜。今天她穿了一套黑色工作装,白色衬衣裹着的那对大柚子似的双峰和包臀裙下的屁股都看起来鼓鼓的。我是不但看过衣服下面的身体什么样的,而且还摸过、舔过,此时看着她的身躯,我脑海中便浮现出她双峰上那两只像是两块曲奇饼一样的乳晕、柔软的屁股的触感、还有骚屄里带着奶香的女体气息。
她还戴了一副无边框眼镜,长发在后脑处盘起,扎成一个髮髻。她进了办公室,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先是一愣,脸色一红,接着微微斜过头瞇着眼睛对我一笑:“何秋岩,我们又见面了。”
我举起茶杯,有些紧张地抿了一口茶,然后淡定地回敬了一个微笑:“您好孙老师。”夏雪平转过头看着我,我便对她敷衍地解释道:“这位就是孙筱怜老师,美茵的班主任。”
“哦,您好!”夏雪平站起身,伸出手来準备跟孙筱怜握手。
“用不着这么客气,”孙筱怜拽了把椅子,坐在了我对面,摘下了眼镜。她故意低着头抬着眼睛,用手抵着眼镜腿盯着我看了三秒,嘴巴还微微努着。接下来,她又看着夏雪平说道:“我知道您是谁。夏雪平警官,您就是我们班何美茵同学的妈妈对吧?学生档案上有您的照片,您本人要比照片还好看。”
“是么,谢谢。”夏雪平客气地微笑着。
“那你们先聊,孙老师,我去帮你看会儿自习。”那位德育老师说道。
孙筱怜脸上露出很真诚的感谢,对那德育老师点了点头,之后又看向了我,说道:“这母子俩都是刑警,还办了同一桩案子,而且都办到了自己女儿的学校,找到了我这个班主任,还真是巧得很。美茵她哥哥,你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警妈妈,我还真羡慕你呢!”
我不知道孙筱怜说这话,是故意在夏雪平面前跟我套近乎还是另有他意,总之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我心里十分的彆扭,我抬起头对她说道:“孙老师,今天我过来是查案子的,是工作,不聊私事。还是请您给我和夏警官讲一讲江若晨的情况吧。”
孙筱怜听罢,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给我和夏雪平讲述着江若晨的情况。说实话,跟我们市局和刚才那位德育处老师讲的没什么两样。可我和夏雪平都发现了一个细节,就是讲述江若晨的事情的时候,孙筱怜多次皱眉,眼角微微下拉,而且咬牙切齿的表情十分明显,语气也很阴森。这是对某人憎恶的表现。
在美茵她们班,何美茵也好、韩琦琦也好,跟孙筱怜的关係也不是很好,包括我跟孙筱怜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也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孙筱怜对美茵的态度是“讨厌”,但并不能达到“憎恶”的层级。能让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产生“憎恶”,除非说这个学生做了什么让这个老师有损自尊的事情。
等孙筱怜说完,夏雪平便问道:“那江若晨和神都国际酒店的二公子卢紘交往的事情,孙老师您知道么?”
孙筱怜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清楚。这件事是放学之后的事情了。作为老师我只有权力管她在学校的事情,她放学以后的个人生活,我无权干涉吧?再说了,这件事她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够知道呢?我只是一个班主任老师而已,又不像你们刑警一样,神通广大,哈哈哈……”孙筱怜说完,还故意笑了笑。
“那她平时在学校里,又跟哪些男生关係亲密么?”夏雪平接着问道。
“钟扬啊。”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孙筱怜脸上微微抽搐一下,然后瞟了我一眼,“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不过他们俩到哪一步了我并不清楚。我还分别找他们俩谈过话。钟扬是教育局主任的儿子,我必须对他负责。他曾经跟我保证过,跟江若晨恋爱不会影响学习,之后我就没怎么管。”
——呵呵,是没怎么管。所以钟扬下面那头不服管的小蟒蛇就一直往你的骚屄里插,给你弄得越插越痒,对吧。
我轻笑了一声。孙筱怜听见了,有些紧张地转过了头去。
夏雪平又问道:“那除了这个叫钟扬的男生以外,江若晨在学校里还跟哪些异性关係亲密么?——这么说吧,直白点,学校里有没有男老师或者其他的男性教职工跟江若晨有过密关係?”
“我不知道!”孙筱怜抬起头,一口咬定。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很委屈的光芒。
“真的不知道么?”夏雪平怀疑地又问了一遍。
“呵呵,夏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作为一个老师,我有责任和义务配合您的调查,但是,即便我知道些什么,我也有权保留,更何况我什么都不知道。”孙筱怜掩饰般地笑笑,“您总不能,让我编故事给您听吧?至于您还想查什么,这就需要您自己查了。”
夏雪平听了,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那谢谢您了,孙老师。我要问的话问完了。您可以去忙了。”
“不急。”孙筱怜说道,“反正等下要询问的也都是我自己的学生,我就负责在这里陪着二位问话吧。我在这,不打扰吧?”
夏雪平看着孙筱怜,摇了摇头。
于是孙筱怜站起身,对门外招呼着。下一个进来的,是美茵。
“哥!”美茵看着我笑逐颜开,结果一看到我身边的夏雪平,脸上的表情直接转阴。
“美茵,是这样的,我今天和……”我看了看身边正不知道把目光往哪放的夏雪平,又对美茵说道,“和夏警官过来,是调查你的朋友江若晨的事情的。我现在是工作状态,需要严肃认真。希望美茵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实说出,好么?”
美茵斜着眼,看着夏雪平,然后点了点头。
“夏警官,你问吧。”我对着夏雪平说道。
明明是妈妈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偏偏要用警民的关係进行粉饰,我的心里别提多尴尬了;我猜此时此刻,我身边的夏雪平和麵前的妹妹,心里的感受跟我也是一样。不过目前,也只有用这种关係把我们仨,尤其是把夏雪平和美茵框定下来,好像才合理一些。
夏雪平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说道:“你跟江若晨是好朋友?”
“是。”
“好到什么程度啊?”
“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出去玩的程度。”美茵不冷不热地说道。孙筱怜就坐在美茵旁边听着,“平时也会说些悄悄话。”
“她跟卢紘交往的事情,你知道么?”夏雪平终于抬起头,看着美茵。
“卢紘?不认识。除了她之前跟钟扬谈过一段时间,平时还真没见她跟哪个男生关係亲密,平时在学校外面也是。”
“你们平时的交际圈里就没有男孩子?以我的判断,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女生,多少在感情上都会有点萌动吧?”夏雪平问道。
“你还想怎么问?夏雪平,你是不是还要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得,美茵的娇纵脾气上来了。这句话一出口,夏雪平的确有点下不来台。孙筱怜坐在一边,看了看何美茵又看了看夏雪平,掩口笑得腰肢直颤。
“美茵!这是关于案子的问题!好好说话!”我连忙开口说道,接着我又对夏雪平说道:“组长,您还是问点别的问题吧。”
夏雪平想了想,叹了口气:“既然你说你跟江若晨关係不错,可以一起说些悄悄话,那么她之前的在校外的作息,你清楚么?”
“不大清楚,按道理来说,之前她都是放学有爸妈接、上学爸妈送。只是最近半年多时间里,她爸妈的工作都开始忙了起来,所以她平时都是自己上学自己回家。有的时候回家稍晚一点,她爸妈会打电话问我和她周围的其他朋友。”
在一旁的孙筱怜抿了抿嘴,然后补充道:“两位警官,我还想起一件事:早上上学有的时候江若晨迟到,我没少批评过她;放学的时候,她也会在校门口逗留。我遇到过。不过那都是差不多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这样……”夏雪平点点头,接着问道:“上週日晚上十点钟到十二点钟,这期间,江若晨有没有跟你联繫过。仔细想想,短信、微信、电话都算。 ”
美茵低下头,仔细回想着,接着说道:“她……是有给打过电话,但当时我睡着了,没有接到。好像是给韩琦琦发过一条短信,说是让韩琦琦第二天帮她请个假。我们还都以为,她是去看钟扬了。”美银那一晚喝酒喝多了,回家被我用手在她双腿间服侍得潮喷、而且乳房也被我吸出了女孩的初乳之后,就睡着了。按照她那天的熟睡程度,如果我没忍住直接爬到她床上趁醉奸了她,她都不会醒,跟别指望一个电话把她能叫醒了。
“谢谢你,何美茵。没有别的问题,你可以走了。”夏雪平冷冷地说道,“孙老师,麻烦您把韩琦琦叫来吧。”
“好。”孙筱怜说着站起身,送美茵出了办公室。美茵跟我挥挥手告别,然后不住地回头看着夏雪平。
夏雪平却一直低着头,沉着脸,一个字也不说
紧接着,走进办公室的便是韩琦琦。韩琦琦见到了我以后笑笑,对我和夏雪平都打了招呼:“秋岩哥、夏阿姨。”接着又跟孙筱怜鞠了一躬:“孙老师好。”
孙筱怜也点点头对着韩琦琦笑了笑。很明显,孙筱怜对待韩琦琦的态度跟对待美茵不大一样,她跟韩琦琦可客气多了,毕竟韩琦琦有一个不好惹的后爸。不过回想起週六的时候,在孙筱怜自己的卧室里,下面被插满肉棒的孙筱怜居然答应了唐书杰帮着他打美茵和韩琦琦的主意,我就觉得可笑。
“你就是韩琦琦?”夏雪平问道。
“嗯。阿姨好……第一次见到您,阿姨你长得可真年轻,我都忍不住想管您叫姐姐。”韩琦琦笑着说道,不知她是开玩笑还是恭维。我听了会心一笑,转过头一看,夏雪平却仍是一脸严肃,怕是夏雪平还没从刚才见到美茵后的心绪中缓过劲来。
“你也是江若晨的朋友,是么?”
“是。而且我跟何美茵的关係也不错。”
“我没问你关于何美茵的事情,我只想问关于江若晨的事情。”夏雪平冷冷地看着韩琦琦。韩琦琦听了,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刚才何美茵说,江若晨週日晚上给你发短信联繫过,有这样的事情么?”
“有的,”韩琦琦点点头,“那天晚上我本来都要去睡了,结果手机一响。我仔细一看,是若晨找我。她让我帮她请个病假,说她身体有恙,週一没办法上学了……谁知道,她就这么……被人害了。”
“那你知道,她跟卢紘交往的事情么?你认识卢紘么?”夏雪平问道。
“认识。”韩琦琦说道,“之前跟我爸爸出去应酬,见过这个人,不过我不喜欢他。他跟江若晨有关係,也是在有一次放学的时候,被我看到的。他俩在一起,说实话,我听奇怪的,而且也觉得不值。不过江若晨后来也发现我知道了这件事,求了我好久,不让我告诉别人……早知道就早点把这件事,告诉她爸妈了。”
“你跟卢紘一起吃过饭?”夏雪平有点诧异。我连忙凑近了夏雪平耳边,说出了韩琦琦的继父是谁。 “原来是他啊。”夏雪平低头冷笑道。
之后夏雪平问了韩琦琦几个关于卢紘的问题,韩琦琦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也很正常,以我对卢紘的了解,这个人身边就没有纯洁的异性友谊,只要是他身边的女生,都跟他有过一腿。韩琦琦要是跟卢紘有关係,我估计我早就会认识韩琦琦。
反正也是没什么可问的,我和夏雪平也直接结束了和韩琦琦谈话。韩琦琦很礼貌地跟夏雪平和我道了别,但是临出门前,她回头刻意地望了孙筱怜一眼,让我很在意。
“那我们也回去了,打扰了孙老师。”
“没事,反正我们今天等下也要放学了,下午本身就是自习课,也没什么要忙的。”孙筱怜说道,接着一直瞇着眼睛看着我。
走到门口,一直陪着我们的那位德育老师又走了过来迎接我。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内急,我便问道:“不好意思,洗手间怎么走。”
“您往走廊尽头一直走,靠着楼梯间大门的倒数第二个门,是我们的教师洗手间。您去那个就可以了。”
我直奔洗手间。教师洗手间总共有两个隔间,一个是蹲便便池,一个是马桶,我想都没想,走进了带马桶的小隔间里,痛快地开闸放水。
正準备提上裤子的手,一只娇嫩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直接抓住了我的阴茎,紧紧地握着。我整个人惊了一下,回过头一看,是孙筱怜。她蹑手蹑脚地跟在我身后,我竟然没有发觉。
“你干什么,放开!”我对着她说道。
“呣!不放!”孙筱怜对我丢着媚眼,笑着说道:“坏东西!我俩可又见面了!”接着她硬抓着我的鸡巴,让我被迫转过了身,看着我被她紧握住的阴茎,像极了一只饿了几天的馋猫见到了一条鱼似的,直接伸出了口。我明明刚刚尿过,马眼里还往外渗着几滴残留的尿液,可是孙筱怜却丝毫没有顾忌,用自己的双唇包裹住我的龟头后,就开始用力猛吸。
“你这淫妇……啊!”我的阳具被孙筱怜连抓带吸,再加上毫无準备就进入了她温热的口腔里,被她那条狡猾的舌头开始顺着冠状沟和肉柱在上面不断来回舔弄着,一下子就硬了起来。
“你放开……让我出去!”我心里残存着理智,看着脸上挂满了慾望的孙筱怜。她看着我,吐出了我的阴茎,双手握着阴茎根部,摆弄了一遍,看着我说道:“这条坏家伙现在这么硬,你就要走!你觉得我可能把你放走么?钟扬下面那根,是你踹坏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也狠狠地瞪着我,嘴巴上却在笑着:“那就对了!你踹坏了一根,那你就得赔我一根!再说了,谁教你那天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男厕里面的。你知不知道我连着被三个陌生男人肏了五遍,我才离开的?弄得我肚子里全是男人的精液,你还把我的内裤给带走了,我在地铁上一边站着,双腿下面一边往外淌着骨头汤,周围人全都用异样眼光看着我。我回家以后洗了多长时间才洗乾净,你知不知道啊?你好狠心啊,我的秋岩弟弟!”
“那跟我有什么关係……那是你自作自受!你那天本来不是也像戏耍我么?”我咬着牙,忍受着她的质问,以及她手上上下撸动的动作。这女人淫贱得不行,但是她手上的功夫却也让我十分受用,我的鸡巴开始慢慢地变得滚烫,从龟头上,那股熟悉的酥麻瘙痒感,也开始传遍了全身。
“可是我改主意了!”她抓着我的阴茎,把我的身子往后一推,给我整个人憋到了墙角处,“还不是你那天非要肏我两下,让我食髓知味了!”说着,她伸出舌头,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我深呼吸着,努力想让自己的下体克制下来,然后找机会脱身。不承想,孙筱怜把自己的工作裙网上一撩撩到了腰间,里面居然是真空的。
“你居然没穿内裤……”我不禁对她问道。
“秋岩弟弟,我的内裤不是被你带走了么?”她对我娇声问道,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自己胸前的釦子。
“真不要脸!你这还能称得上‘为人师表’么?”
“什么'为人师表'的,我这两天可是成天想着要跟自己学生的哥哥做爱呢!不过你跟我,可真是'警民一家亲'哟!我都想好了,只要是你不把我的那条内裤还给我,我就一直光着屁股来上班!”
“行……我跟你约个时间,我把那条内裤还给你,行了吧!”我现在真是很后悔,那天为什么非要手欠,把她那条内裤装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我接着问道:“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想什么呢?”孙筱怜狠狠地盯着我:“这两天唐书杰他们一直在医院,没空管我,钟扬又被你踹成了太监了。姓景的那家伙又是个腊枪头,而且早就不碰我了……算上今天,我已经两天没有被男人肏了。结果你正好送上门来,我还捨得让你走吗……啊!好舒服!”
在我恍惚间,孙筱怜已经把自己的双乳解放了出来,然后背对着我,扶着我的鸡巴,捅进了她的阴穴里,她阴穴下面早就洪水氾滥,所以我很顺畅地就直插到底,似乎够到了她淫壶里面最软的那块肉上,龟头在上面撞一下,阴道里就有一股热流浇到了我的龟头上;并且孙筱怜还拉着我的双手,在她的两只蜜柚乳上紧抓着,让我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她的乳头。她用着练武之人站桩的姿势贴在我的身上,紧缩着自己的屁股,让她的阴道把我的肉柱夹得更紧,然后每一次都一屁股坐到底,让我的淫蕩分身上面传来了无比的快感,我也忍不住,跟着畅快地叫了出来。
“你小点声行么?万一把别人招来怎么办?”
“啊哟……哦哦哦哟餵……招来怎么啦!哦哦哦……招来更好啊!……哦……哦……招来男的……哦哼……就跟你一起插我……哦哦哦……招来女的……啊啊啊……就让她跟我一起被肏呀!嗯哼嗯哼……说起来……你那天把我一个人扔在男厕里……啊… …啊……啊……让我自己用假鸡巴插自己……啊啊……你怎么不管会不会把人招来呀?”
“啊……孙老师……筱怜姐……我求求你了。之前是我的不是……你要是真想跟我做的话,今天也真不是时候……放我离开,好不好、有什么事……我改天再跟你约出来见面,好吗?”我恳求着他,但是身体上的快感越来越真实,我心底的慾望也越来也强烈。
“不行……哦……好烫啊……秋岩弟弟……你闪过我一次……我怎么可以相信你第二次……啊啊……好爽哟!……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不约我出来……我想起你来……下面痒了可怎么办啊?我可再也遇不到你这样好的鸡巴了……哦……好美啊!你知道么?你给人家一个人丢到男厕所里……人家心里其实恨死你了……但是你就是可以肏得人家这样舒服……好欺负人啊……恨你都恨不起来哟……刚才一见到你……我的双股之间就开始有感觉啦……一站起身,椅子上都是湿的……啊啊……救命……肏我……哦!来了!来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我的身上坐,每一次都让我的阴茎一查到底。她夹得还十分的紧,我很担心我会一时之间把持不住。然而她一边自顾自地说着骚词淫语,一边让自己被我肏着,不一会自己却先高潮了。一股暖流,让我的阴茎在她的屄里泡了个热水澡,让我的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
“筱怜姐,满足你了吧……让我走吧……”我抓着她的奶子,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因为高潮而有些失去意识的身躯问道。
她马上回头看着我,对我狡猾地一笑:“……着什么急啊?这才多一会儿?你今天如果不在我的身体里内射,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接下来,她挪动了身子,把我摁在了马桶盖上,翻过身来,用两个大奶子在我的脸上来回蹭着,下面依旧被我插着,她接着说了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震:
“再说了,就你下面这跟棒子现在这么硬,你怎么好走出去?下面这么硬,你怎么解决啊?让你的夏雪平组长帮你解决?她的肤色好健康、嘴巴看起来好适合给男人口交,倒也是个大美女……哦,对啊要是一般的女上司,车震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她可是秋岩弟弟你的妈妈啊!”
这句话彻底点起了我心里的慾火,要知道昨晚和今早,我都见过了夏雪平赤身裸体的样子,昨晚后来我还在夏雪平的车里,梦见了用手带给了她性愉悦。而今天早上,在我和夏雪平斗嘴以后,我脑子里居然出现了想要强姦夏雪平的念头……此时孙筱怜的这句话,完全是戳中了我的心事……
“啊……好舒服啊!我怎么没遭遇到你啊……大鸡巴秋岩?……哦……秋岩弟弟……大鸡巴老公……啊?怎么感觉你的下面这条坏东西有大了些……”孙筱怜盯着我的眼睛,突然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欣喜若狂:“哈哈……啊啊……秋岩老公……我一提你妈妈……你的美女警花上司……鸡鸡就变得更大了……你是不是意淫过她呀?……你想过肏你自己的妈妈对嘛?”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着孙筱怜的话,心里突然有些慌乱,我极力否认着:“我没有!被我肏着屄你还闭不上嘴!”
“哈哈……我被你肏着屄屄、肏着我的骚屄屄,我当然不不闭嘴了……啊啊……哦……要不然……呜……我怎么淫叫给你听啊……到时你……一提起夏雪平……你的鸡巴就会充血……它在我身体里……诶哟……啊……舒服……你以为我感觉不到么……”
孙筱怜眼睛往上一翻,接着用十分调皮的目光看着我,扭动着自己的水蛇腰,对我继续说道:“你看过你妈妈的身体了吧……偷看到的……对不对?像你这样的坏弟弟……哦……有这么一个漂亮妈妈……身材还那么好……你的大坏鸡巴怎么可能安生?你一定做过关于自己妈妈的春梦了吧?你是不是希望……哦哦……现在骑在你身上淫叫着……对你……啊啊啊……说着骚话的……是你的妈妈夏雪平……是不是啊秋岩弟弟……哦哦……”
“你闭嘴!”我做过关于夏雪平的春梦的事情,完全被这个淫蕩无耻的女人说中了,心里愤怒至极,我直接像是想要捏爆两个气球一般地紧抓着孙筱怜的奶子,她有些吃痛,忍不住叫着:“哦!啊啊啊啊……你好大力啊……”
“你活该!谁让你瞎说的!”我说着,也加快了扭动屁股的节奏。你不是想被我肏么?行,我就把你肏到晕!
“啊啊啊……对……就这样……就这样肏!肏死我……秋岩弟弟……果然一提起你妈妈……你就很有感觉啊!嘻嘻……啊……用力肏!呜啊啊……”孙筱怜接着叫着。
这时候,洗手间外面走廊里,突然出来一阵厚根皮鞋的声音。我来不及反应,直接抬起了孙筱怜的双腿,捂着了她的嘴。
“何秋岩,你在里面么?”那人不是夏雪平还能是谁。我听着她的脚步声分辨着,她已经走进了洗手间。
“……我在……在里面。”我放轻了动作,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一手掐到了孙筱怜的脖子上,示意她别出声。
“你怎么了?怎么半天还不走?”夏雪平问道。
“啊……我……你等我一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你得多等我一会儿……”我吱唔道。
“那好吧。你尽量快些。”夏雪平说了一句。
夏雪平并没走,她进了我隔壁的那个蹲便便池——里面安静了一下,接着就响起了漱漱流水声……
在我身上的孙筱怜,对我往隔壁间抛了个媚眼。
我分明感到我的心跳在加快。
夏雪平就在我的隔间,脱了裤子便溺着,如果我此时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从隔间隔板的下面缝隙拍张照片,就可以把往外喷着尿液的夏雪平的阴户完整地拍摄下来;而就在夏雪平便溺的时候,我却在她隔壁,用自己的肉棒插着另一个女人的蜜穴,抚摸着另一个女人的巨乳……
警专的同学曾经跟我形容过,自己刚进入青春期,在家的时候在书桌下自慰而险些被自己老妈撞破的紧张感,我之前还不太理解。
我想此时我心里的感觉,就是那种紧张吧。
夏雪平结束了自己的小便,还扯了一段手纸擦乾净了自己的那里,冲了水后离开了洗手间。她刚走回走廊,好像被谁叫了一声,便匆匆走开了。
等我确定她彻底离开了,我才敢把捂在孙筱怜嘴巴上的那只手鬆开,自己也鬆了口气。
孙筱怜看着我笑了笑,继续骑着我的鸡巴,加快了腰肢扭动的频率,看着我的眼睛,对我笑着。
她分明开口说道:“来吧!继续肏我!儿子!我的大鸡巴儿子!肏妈妈呀!用你的又大又红的鸡巴肏妈妈呀!妈妈生出儿子,就又是要让儿子的鸡巴肏妈妈的屄的……来吧……啊啊啊啊……大鸡巴儿子……快点肏妈妈!”
我听着她的话,心头火起。我意淫夏雪平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她。
我抓起孙筱怜的屁股,加快了抬屁股的速度,恶狠狠地看着她:“你特么再说一遍……”
“来啊……就这么肏妈妈的屄啊……妈妈的大骚屄里好湿好痒啊……妈妈等着儿子的大鸡巴来给妈妈止痒啊……啊啊啊啊……大鸡巴儿子……好儿子乖儿子……肏妈妈的屄……背着爸爸肏妈妈的屄……抓妈妈的奶子……啊啊啊……对……哦哦……好儿子……大鸡吧儿子就这样……爸爸肏的没有儿子肏的舒服哟……儿子的鸡巴又大又粗……啊啊啊肏妈妈肏得好舒服!……妈妈的屄就是给儿子肏的……妈妈要让儿子肏一辈子!让妈妈怀孕吧……儿子肏大妈妈的肚子!让妈妈怀上儿子的孩子……”
“你闭嘴……”在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下体传来无尽快感、心跳加速到我自己都快晕厥的同时,却不知为什么,心头一暖,眼睛里居然流出两股泪水。
我似乎有点挣扎的心态,强迫自己对孙筱怜说道:“谁他妈的是你儿子!”
“对……噢噢噢噢……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妈妈……哦……用力……你是我的大鸡巴老公……啊啊啊……你是我大鸡巴老公何秋岩!……用力肏我……我是你的小骚屄夏雪平……哦哦……我是淫蕩女警夏雪平……我是何秋岩的骚屄母狗夏雪平!……妈妈上司……哦……在跟儿子下属肏屄!夏雪平的骚穴……啊哟……只给我的主人何秋岩肏……秋岩主人……啊啊啊……求求你……哦……求求秋岩主人用力肏雪平的骚屄……大鸡巴老公秋岩……用力肏夏雪平的骚洞……肏生出秋岩主人的骚洞……”
没想到孙筱怜不但没有停止跟我的角色扮演,反而变本加厉,直接自称是“夏雪平”。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按住孙筱怜的后背,对着她的嘴巴狠狠地吻了上去……我就不信这一次她还可以说出话来。
她被我吻着,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双手在我的胸膛和后背摩挲着……
我闭上了眼睛,加快了速度肏着她。
可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剎那,在我脑海里,出现了不一样的场景……
我似乎被孙筱怜催眠了。
我所在的地方,变成了夏雪平的住所;
我怀里的那个人,真的变成了夏雪平。
全裸的夏雪平坐在我的怀里,下体被我如火的阴茎插入着,我坐在一张折叠椅上,伸手抚摸着夏雪平满是伤疤的身体,她跟我激烈的热吻着……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加快自己的速度,而她也果断地,用最有力的节奏,往我的阴茎上坐下、抬起、坐下、抬起……
我和她的心跳节奏完全同步到一块,我好像真的在和自己的妈妈做爱一般。
在两个心跳之间的地方,我的呼吸似乎停止了一下。
紧接着,从我的心脏里一股暖流遍布全身,然后汇集到我的阴茎出,在龟头前端慢慢绽开……
我射精了。
又一股热浆浇灌到我的阴茎前端。
夏雪平猛烈地亲吻着我,用自己子宫迎接着我的精液……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夏雪平”红着脸看着我,满足地笑着,紧接着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好儿子,肏的妈妈好爽……妈妈爱死你了……”
看着孙筱怜,我心里徒增了一份无奈。
我想了想,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让你爽了,我也射了,戏该结束了。”
“呵呵……你们男人,不管多大岁数,就会逢场作戏……告诉你,其实我也一样!不过跟你做,还挺精彩的……”孙筱怜趴在我的身上,头侧着枕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
此刻的我,不知道该讨厌她还是该感谢她。
她明明刚才用我和夏雪平的关係,对我进行着戏谑的行为;可她刚才说的那些浪词荡语,却从某种程度上在心理层次满足了我……
或许她刚刚说的那些角色扮演性质的话,可能一辈子我都没办法,从真正拥有那个角色的人的嘴里听得到吧。
“我说孙筱怜,你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呢?”我看着孙筱怜说道。
明明她是一个漂亮女人,明明她骨子里也是很贤惠的,可偏偏却这么淫蕩,而且毫无理由地让我对她厌烦。
“讨厌我?嘻嘻,我可告诉你,讨厌到极致就是爱,你以后可别爱上我哦!”孙筱怜恬不知耻地继续跟我舌吻着。
我挣开了她的嘴巴,“爱上你?呵呵,我要是能爱上你,恐怕也是我哪天在F市混不下去了,沖昏了头!”
“哟,生气啦!我不就是嘴上佔了你两句便宜么?再说了,你刚才听我管你叫儿子,你不是挺来劲的么?我看你挺喜欢乱伦的情节的……刚才你妈妈就在隔壁,你是不是感觉特别刺激?你们家何美茵,该不会也是该占得便宜也都被你佔了吧?”
“少说废话!”
——操,又被她说中了。
我看着她,赶紧转了个话题问道,“你没再欺负我妹妹吧?”
“哪敢啊!我还是有小把柄攥在你手里么……而且人家,还总想着跟你做爱呢!就像今天这样……你内射过我了,我管你叫一声老公,我以后也算是何美茵的半个嫂子了,你说这世上,哪有嫂子欺负妹妹的?”说着,她用自己的那对巨乳在我的胸膛蹭了蹭。
“你的想法还真多。”我推了推她的身子。
“……射了好多啊,秋岩弟弟!你射了有多少,我想法就有多少。”孙筱怜笑了笑,从我的身上抬起了屁股,我的龟头像是被血液浸泡过一半,马眼就像是一张嘴巴一样,似乎在嘲笑着我刚才的意乱神迷。精液缓缓地,从孙筱怜那有些宽鬆的屄洞中流出。
呵呵,我也就只能从她这里过把瘾而已,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夏雪平的阴户,可比眼前的这个被不少男人的宝物侵犯过的肉圈圈,要紧窄得多。
孙筱怜扯了手纸,在她的穴口擦着,继续说道:“怎样啊,秋岩弟弟?咱俩以后可别互相难为了,还是做朋友吧!”
“跟你做朋友,能有什么好处啊?”我轻蔑地看着她。我其实并不喜欢拔屌就翻脸,怎么着也算是刚刚承完胯下云雨之恩、阴阳鱼水之欢;但是面对孙筱怜,我是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当然有好处了!第一个好处就是,你随时可以肏我!奶子、嘴巴、小穴,随你用!再一个就是……”说着,她凑到了我的耳边,对我悄声说道: “你要是真想跟你的妈妈做爱,筱怜姐可以帮你哦!”
“你起开吧!”
“哟哟哟!恼羞成怒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呀!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你还可以带着我跟你妈妈双飞呢!”
我看着她,接着赶忙提上了裤子,“谢谢你的美意了!我可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我推开了隔间的门,走出了洗手间。
我似乎听到了,孙筱怜在我离开前咯咯一笑,而且好像说了一句话:“你不想见我,也得甩得掉我。”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二章(10)】
似乎一般男人都巴不得自己在上洗手间方便的时候,碰到一个可以给自己送屄让自己免费来肏的女人。换成是以前,我可能也会这么想。
问题是今天遇到的是孙筱怜,这个女人欲壑难填且风骚绝伦,就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让我厌恶得很,并且今天她还道破了我和美茵的秘密,说中了我对夏雪平做了春梦的心事。
这一天天的,案子本来已经让人头大了,我还要处理自己和夏雪平的关係更是让人心烦,现在又在孙筱怜这里惹了一身骚。
我迅速地走出教师洗手间,此时走廊里全都是背着书包往楼下走的学生。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钟,发现已经是学生放学的时间了。
我不停转身,回头,来回望着,只看见在走廊另一边的尽头,夏雪平正站在床前。我赶上前去,发现她正跟韩琦琦说着话。韩琦琦的神色很紧张,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件东西,交给了夏雪平。夏雪平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把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那东西似乎是一个笔记本。韩琦琦看到夏雪平把那东西放进自己的挎包里以后,鬆了口气,又跟夏雪平说了几句话,接着便匆忙地走下了楼。
“这丫头干嘛呢?”我走到了夏雪平身边问道。
“她给了我一个东西,一个笔记本。”夏雪平看着我,又来回盯着走廊里不断走出教室,往楼下走的学生。
“我看见她给了你一个东西,”我接着问道,“我是想问,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么个东西?”
夏雪平警惕地看着周围,然后与我对视着:“没办法在这跟你说先出去,回车上再说。”
我和夏雪平接着出了教学楼,往校门口走去。刚要走出大门,夏雪平突然拦住了我。她身子一侧靠在门柱上,目视着前方。
“又怎么了......”我问道,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就看见美茵背着书包绷着脸,走到了陈月芳的面前。陈月芳脸上强堆着笑,对美茵各种嘘寒问暖,而美茵对陈月芳的态度则是十分冷漠。陈月芳伸手要去拎美茵的书包,却被美茵一胳膊把手甩开。陈月芳很是无奈,转身叫了辆计程车。
“你不上前去,再打个招呼?”我对夏雪平问道。
“见都见过了,还有打招呼的必要么?”夏雪平对我反问道。
“刚才那毕竟是警察和学生,你不觉得你应该按照妈妈和女儿的方式再跟美茵说几句话么?”我问道。
“免了吧。”夏雪平目送着美茵上车。美茵上了车后座之后,就把门狠狠地关上了,陈月芳叹了口气,只得坐到了计程车的副驾驶。夏雪平回过头,对我问道:“这女人是谁啊”
“本来是老爸请来做家政服务的阿姨。她对老爸不错,对我和美茵还都挺客气,而且尽心尽力。她马上就要接替你的班,给美茵当后妈了,现在是老爸的女朋友。“我说道。
夏雪平没说话,我站在她身边侧过头,于是我有一次在夏雪平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无比落寞的神情。“走吧,上车。”夏雪平对我说道。
我和她一上车,夏雪平就把自己的挎包放下,拉开了拉鍊,拿出了一个很厚的金属制本皮的笔记本,笔记本中间还有一个带着太阳能板的电子密码锁,密码锁是焊在本皮上的,上面的按键,密码屏和太阳能板看起来要比夏雪平自己安装在自家门上的那个门锁还要精细。
“这就是韩琦琦刚才给我的东西。她说这是江若晨的秘密日记本,她看见过江若晨用这个本子写东西。”
“我的个天啊,现在小丫头片子用的东西这么高级么?弄得跟保险箱一样。”我接着问道,“那韩琦琦告诉你密码了么?”
“没有,她说她也不知道。”夏雪平摇了摇头,接着对我问道:“她是不是之前就知道,江若晨死了”
“没错,我昨晚跟美茵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昨晚老爸不在家,美茵去韩琦琦她家住的。韩琦琦跟美茵的关係十分要好,跟亲姐俩似的。我跟美茵说起江若晨的案子的时候,被韩琦琦听到了。怎么,我违反纪律了?“
“是违反纪律了。”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办案期间,无论是谁,都禁止跟案件无关人员透露关于案件的任何事。这是”警员基本行为守则“第二章第一条的内容“我无奈地点点头,刚要开口认怂,只听夏雪平说道:”不过现在看起来,你这违反纪律违反的倒是对了“。
“这话怎么说?”
“因为今早在孙筱怜公布江若晨的噩耗,分局和派出所来取证,以及江若晨的父母到学校来取走江若晨留在教室里的遗物之前,学校就派人到江若晨的书桌和储物柜收过一次东西把她所有的笔记本或者其他可以进行记录的东西全都收走了韩琦琦觉得事情不对,赶紧把这个笔记本从江若晨的储物柜里偷拿了出来。 - 她的储物柜跟江若晨的储物柜是挨着的,中间的隔板也是可以拆下来的。她还说,江若晨曾经跟她说过,她这个笔记本很重要。现在江若晨死了,韩琦琦心想,还是把这个本子交给重案组合适“。
“这丫头还挺聪明的,不过没密码,这东西也就是包着纸的铁皮,你就算是拿着它也是两眼一抹黑。”
“但是这个本子我拿着,起码要比落到别人手里强。你不觉得在警方去调查之前,学校先派人”清理“了一遍学生的遗物是很有问题的么?”
我也觉的有点不对劲:学校派人收走江若晨的东西干什么难道是学校里有人要抢在警方和家长赶到之前,从江若晨的遗物里找到些什么东西么?
“而且这个江若晨,应该不是个单纯的女学生。我们之前,都把她想简单了。”
听夏雪平说完,我诧异地看着她。
“你记不记得你跟我一进门的时候,这里的看门老头提起江若晨的名字时候的表情?”
“我当然记得......就好像......知道了谁做了什么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但明明还夹杂着一点......佔了便宜的笑?”我说道,“ - 而且后来那两个德育处老师来迎接你我的时候,其中那个先离开的老师在提起江若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看门大爷的表情如出一辙......哦,我还想起来了!他刚过来接咱俩的时候,这个老师跟看门大爷还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让我觉得,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
“这就是了。”夏雪平对我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么?无论是那个看门老头,还是那个德育处老师,比起江若晨被人杀害这件事情,他们俩更感兴趣的,其实是江若晨有男生交往,并且还和他人在公园里发生性关係这件事“。
按照夏雪平这么一说,我又回想了一般那两个人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的确很符合夏雪平的推理。
“而且今天你和我问话的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都说了假话。”夏雪平继续说道。
“嗯?”
“孙筱怜和韩琦琦。”夏雪平说道,“美茵是真不知道江若晨是什么样的人。韩琦琦虽然有实话,但是很明显,她心里藏了很多关于江若晨的事情。刚才她把笔记本给我的时候,也跟我承认了,只不过她告诉我,她答应过江若晨不往外说,一辈子保守秘密。我刚才问了她两遍,还是没能撬开她的嘴巴。真想不到,张霁隆那个无利不起早的掮客,还能教出这样一个女儿来“。
“那孙筱怜呢?”
“这个女人......我说不好,只是她在我今天问话的时候,表现得太刻意了。几次说话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我真的不相信,她一个班主任,知道的事情要比德育处知道的还少“。
“而且你没发现,她提起江若晨的死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么?”我补充道。
“你也这么觉得?”夏雪平看了看我,“我看出来了。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跟江若晨之间的关係,所以没办法下定论。不过说起来,你身上倒是有一股孙筱怜身上的香水味道“。
“啊......是么?”我敷衍地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然后假意说道:“不是吧......是刚才我去方便以后......他们卫生间洗手液的味道吧。”
夏雪平侧过脸,稍稍瞇了下眼睛与我对视着,看我了我半天后,对我“呵呵”冷笑了两声,然后继续把胳膊拄在车玻璃上撑着头,看着车窗外。这副表情对我来说似乎很熟悉。
“别说别的了。开车回局里。”夏雪平说道。
我一发动车子,就后悔自己刚才的那套说辞了? - 我居然忘了刚才夏雪平也是去那个洗手间里方便过的了洗手间的洗手液是什么味道,她能不知道我这谎话还不如不说我突然想起刚刚她那副表情,分明就是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她对我发怒前的招牌表情:
比如她给我留了一堆算术题让我和美茵做,她去上班,等她走后我却把纸笔一扔,窜动美茵一起看动画片和电视剧,然后她一回家看到我和美茵坐在书桌前装相,她伸手一摸电视机的机箱,上面还是热的......
再比如为了中午饭后,给自己和美茵在学校门口卖些小零食,汽水,糖果,棒冰,我会趁着她和老爸不注意,从他们俩各自的西装或者制服口袋里掏出些硬币往笔盒和书包里藏,结果临睡前她帮我和美茵检查上课需要带的笔记和教材是否带全,结果一拎起书包,里面传来了硬币撞击的声音......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这样看着我,然后对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我在到市局上班之前,偶尔还会想起小时候的这些场景来。我觉得我那时候,的确挺可笑的。
而今天这一次,她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的确已经很久都不把夏雪平当成自己的妈妈了,那她是不是也已经很久都不把我何秋岩,当成她自己的儿子了呢?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夏雪平的车载电话突然响了我接通了之后,话筒另一边的徐远局长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秋岩,你们夏组长跟你在一起么? “
“局长,我在。有什么事情您说。”夏雪平直接说道。
“你先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徐远焦急地对夏雪平命令道,又对我说道,“秋岩,其他地方你们也别随便去了,你直接开车带你们夏组长回家。 “
“局长,怎么了?”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好像有些吵。
“还问怎么了!呵呵,你自己听吧!”沉量才的声音也出现在了话筒里,接着我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声音,然后外面却是一阵喧哗。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集会。每个人都在杂乱无序地喊着口号,但每一句口号汇集在一起的时候,一句其实都听不清。
“听到了么这些都是来找”酷吏恶女'夏雪平讨说法的夏雪平,我在一组当你的组长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别随便开枪,别随便开枪能劝就劝!你以为谈判专家是用来干什么的?这下好啦!十年前你当场击毙曹龙的事情又被人翻出来了!全市的激进分子又来找你要公道了!“沉量才越说越亢奋,最后激动地直拍桌子,被一旁的徐远劝住了。
夏雪平只是听着沉量才的数落,脸上表情几乎没怎么变,一句话没多说。
“沉副局,您先消消气!”我看了看夏雪平,然后说道:“?这帮人为什么又出来抗议了从十年前到七年前,难道他们还没闹够么”我这一生中到目前为止,最灰暗的时刻就在于那段时间里,整个初中三年,除了最后父亲给我办了转学,那几个月,我都是在被人一直以这件事为藉口的欺负中度过的后来在我念警校以后,我也开始越来越不理解这帮人闹什么:一个警察击毙一个犯罪分子,跟普通的民众能有什么关係。
“秋岩,你和雪平出去这一路上,没听广播吧?”徐远问道。
“怎么了?”
“”时事晚报“最新一期已经发售了,而且在安保局的应允下,电视,电台和网络媒体也都登出了一直以来时事传媒接到的杀人广告。随即就有很多人在社群网上响应,创立了那一堆什么狗屁账号 - 结果,在建立之后,“桴鼓鸣'网站的链接便自动发送到了那些账户里现在那个网站,已经由暗网转变为公开的页面了除了。相关的殭尸账号以外,现在网上响应这次事件的,已经超过上万人了。“
夏雪平一边听着徐远的话,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浏览器,不少网络论坛上面,排名前三位的肯定会有一条叫做“刺杀夏雪平”的话题。不仅是社群网,其他的一些社交账号上,“刺杀夏雪平”这个话题几乎霸榜。在一些问答类网站中,诸如“如何看待十年前˚F市女刑警夏雪平当场枪杀劫持黑道分子的劫匪?”之类的问题下面,超过10K赞同的答案,也都是谴责夏雪平的。
估计也就是我跟孙筱怜那一炮的时间里,夏雪平十年前那一枪不但是被重新挖坟,而且又在此在全国发酵。
“那怎么办?”我对徐远说道,“就算我现在送夏组长回住处,她的地址万一被人人肉搜素了该怎么办?安保局允许的信息公布,他们对夏组长有安全预案么?“
“这个问题我刚才打电话给安保局了,他们说他们对这件事会负责,但是具体的情况不方便透露。”徐远也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何,反正你和雪平,你俩也不单单是上下级的关係。你暂时先别送雪平会局里了。实在不行,你今晚就陪着她。我和量才副局长这边要应付楼下那帮示威游行的人,走不开......“
“回局里。”夏雪平像是对我说道,又像是对徐远说道,“为什么不回局里?不就是游行么?几年前我又不是没遇到过。难道就因为有人游行,案子就不查了么?“
“我的亲姑奶奶啊!祸是你闯的,我和老徐我俩没追究你就不错了!你行行好,就别回来添乱了行吗!十年前他们不过是示威游行,现在他们打出的旗号是要你的命!“沉量才继续吼道。
夏雪平听了,嗤之以鼻:“?!要我的命他们要是有那个本事拿去好了”
。看着夏雪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有点受不了了,她跟父亲离婚之间吵架的时候,就总是这副不可战胜的表情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吼道:“ ......您这么任性干什么!让您回家您就回家!“
夏雪平安静了。电话那头的徐远和沉量才也都安静了。
我轻咳了一声,对电话那头说道:“......那我就带夏组长回去了如果局里没事了,安全了,我俩在过去。”
“我和量才副局长也是这个意思,”徐远说道,他又对夏雪平说着:“雪平啊,你别多想,我这样考量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平时工作拼命,但是你是我的下属,我这个当头儿的,有必要为自己的下属着想。你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提前下班,别有抵触情绪“。
“我明白了。”夏雪平说道。
徐远挂了电话,我开着车送夏雪平回家。
一路上,我和夏雪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以为她是因为我刚才吼了她,她跟我置气,转过头迅速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把座椅靠背放到最低,整个人正疲惫地躺着,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摁下了方向盘上的按键,把天窗的遮光档打开,让她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今天空气不错,天空中的一切都很乾净。
到了馨园小区10栋楼下,我刚把车子熄火,夏雪平就要打开车门。
“你等一下,夏雪平,”我对她说道,“你在车里先坐一会儿,我先上楼看看。”
“看什么?”她似乎有些疑惑。
“ - !?你现在是全民公敌啊,我的大组长万一你家门口有往你身上扔臭鸡蛋,泼粪的变态呢这倒是小事了,万一冲出来一个人捅你一刀怎么办?“
夏雪平看着我,她突然瞇起眼睛,难得开心地笑了她接着对我问道:“唉,小混蛋,看不出来你胆子还这么小我问你,你手里有枪,我手里有枪,现在你身上和我身上的子弹加一起至少三十发,有这两把枪加上三十发子弹,你觉得我们俩还需要怕谁么?“
“那倒也是......”我搔了搔头说道。本来要被袭击的人是她,到头来反倒是她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我想了想,也跟着下了车,锁上了车门。
从楼外到夏雪平自己的套间门口,她一直在大大方方地上楼,开门,而我则是万分小心等进了她的家门,我才鬆了口气:“还行,别说没有捅刀子的,就算是扔臭鸡蛋,泼粪的也没有“看了看夏雪平淡定的样子,我问道:”?我说......你真不害怕啊“
“怕什么?你是说捅刀子的,还是扔臭鸡蛋,泼粪的?”夏雪平说着,当着我的面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等脱到一丝不挂,她便随便把今天身上一套黑色的文胸和黑色内裤随手一丢,然后把自己的那套西装和衬衫挂了起来,放进了衣柜里。我有一次看到她小麦色的肌肤和遍体鳞伤的身体,以及那一对儿34E的乳房,一对巧克力色的乳头,和遮挡在阴户前长成长方形的阴毛。
这下子,我彻底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了:“我说......夏雪平,你可能一个人在家,裸习惯了......我在这的话,你能不能穿上一些......”
“那你先转过身去行么?我正準备换衣服呢,你在那却直勾勾地看着我。”她对我说道。
说实在的,我着实有点委屈:就这么一个身材不错,年至40依然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的裸女在我眼前晃,是个男人肯定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啊!我赶紧转过身,对她反驳道:“!!!?嘿您又没说你要换衣服我这刚进门你又开始脱个精光......我还觉得尴尬呢好吗”
“尴尬?哼,我看你小子早就是”色胆包天“了吧?”夏雪平一边从那堆衣服里挑着能穿的,一边说道。
“谁色胆包天......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你要不是色胆包天,那是谁早上说的,看着自己妈妈露着奶子,光着屁股的样子就想硬上的啊?”
我被她说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她提起这件事来,倒是一点也不迟疑。
“转过来吧。”她接着对我说道。只见她换了一件白色的大号短袖衫,里面穿着一个棉质的超短裤。不用说,短袖衫里估计也是真空的。但比起上午只是一件短袖衫,这次她又加了一条短裤,已经算是很大进步了。
只听她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我说我都遇到过,你信么”
“嗯?”我一愣,又不禁看向她,“什么情况?”
“扔臭鸡蛋的,泼粪的,还有捅刀子的。”她接着走到了我面前,然后撩开了自己的短袖上衣,对我指着自己肚脐旁边的那道刀疤,向我问道:“你知道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么?”
“我看的出来是被人捅的,”我说道,“但......该不会真是你回家路上被人捅的吧?我以为是办案子时候受的伤。”
她想了想,放下了衣服,回到了床上坐着:“这个是我跟你爸刚离婚的时候,从家里搬出来住第一週留下的那天晚上下班,突然遇到这么一个人,当时我没带枪......外面缝了五针,里面的脏器缝了七针“。
听了以后,在我心里不亚于发生了一次地震:“那个人......也是当时对你开枪行为的抗议者”
“捅我的那个人,我都不认识他。后来审理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当初十年前最开始的游行发起人之一。”
“这人这么狂热激进,过去了三年还这么恨你?该不会是有精神病吧?”
“不,他想杀我的原因是因为,七年前的时候,社会上对我开枪事件的热度过了。作为反对我的活动的发起人,他丢了饭碗。”
我听着这件事,简直哭笑不得。转头看着夏雪平,想想她这件白色短袖衫下,本来曲线玲珑却伤痕累累躯体,不禁心软。
“那什么......夏雪平,对不起啊。”我突然说道。说完之后,我自己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对不起什么?”她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那个......刚才在车上,我不是对你吼了么?于情于理,我对你的态度都不应该那样......”我想了半天,找了这么个藉口。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早就不把我当妈妈看了,但是有件事,我还是得告诫你,你可以当作,我这是作为上司的身份对你说的话“。
“你说。”
夏雪平闭上眼睛,沉了口气,然后睁眼看着我说道:“你记着,既然你选择了做警察,那么你就要时时刻刻握好你自己的枪,走好你自己的路别人。说什么,别人对你什么看法你都不要管,当进则进,该开枪的时候,千万别迟疑“。
我深吸了口气,我没有应答,没有点头,不过这是我20岁以后得到的第一句告诫,也是夏雪平离开家以后,给我留下的第一句教诲,我想我会铭记一辈子。
做警察如此,做人似乎也如此。
“说这么深刻的话题干嘛......我这还有个更深刻的话题呢,想听么?”我故意打趣问道。
“什么?你说。”夏雪平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今晚吃啥。”我诚恳地看着夏雪平。
夏雪平听毕,思考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苦笑着对我摇了摇头,“你想吧。你今天下午也算是陪了我半天,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你请客?你要是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点吧。给我带出来一份就好。”她说道。
丘康健说的没错,夏雪平自己真的连外卖都不知道要点什么。今天她晚上又回不去市局的食堂,估计苏媚珍和丘康健也被堵在局门口了,那个段捷没来约她,艾立威又因为身体疲劳请了假,估计今晚我要是不在的话,她怕是又要绝食了。
我正从手机里查着电话簿,夏雪平便从桌子上随便拿起一个零食袋,用手指从里面捏着薯片,正準备往嘴里放。我伸手就取下了那一片薯片,然后拽走了那个食品袋。薯片早就潮湿的不行,还有了些霉斑,仔细一看包装袋上的保质期,这包零食早就过期三个月了。
“不许吃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夏雪平,“等下就吃饭了。你还吃。而且早都过期了,我的夏警官!您说说您,一个人生活就一个人生活吧,能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啊!我的天啊......“
夏雪平坐在床上,抿了抿嘴,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在这一刻的她,根本不像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像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懵懵懂懂的,受了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小女生;而我倒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中年男人,对夏雪平不厌其烦地唠叨着。
我接着拨通了电话:“餵,您好,请问是'长安盛世美食宫'么......诶对,我想点外卖要两份招牌凉皮,一份酥脆羊排,两个腊汁肉夹馍......你们家羊肉泡馍现在还能送外卖了么?能啊?那就两份泡馍,加两份糖蒜啊!......再来两大杯沙棘汁......嗯,就这些欸。 !等等!等等!对了,能不能让你们的外卖员多带来两个大号的塑料垃圾袋?我给你们加服务费......好的......好的,长胜路馨园小区10栋......楼层和门牌号你就不用记了,到了楼门口我下楼去取......二十五分钟呗,好的!“
等我打完了电话,夏雪平正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翻看着手头未结案的案情记录。这女人,还真是个工作狂。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夹克衫脱下以后,从她衣柜里找了个衣挂,把夹克衫和手枪套暂时都挂了起来。仔细一看,她衣柜里还有一个大行李袋和三个塑料储物盒斜放着。我便撸起袖子,找了块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洞的短袖衫,到卫生间洗手池处投了水,拧干以后擦乾了行李袋和储物盒上面的灰尘。
我拎着储物盒和行李袋,走到了她那堆衣服前,然后蹲了下来,开始叠着衣服。
“你......不用收拾,就这么放着吧......这里也不来人,不收拾也没什么。”夏雪平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怎么行。”我抬头看着夏雪平,“我今天晚上住这了。”
她看了看我,微微皱着眉头:。“你可别住这吃完了东西你就回去吧这里距离局里住宿楼也不远......实在不行,你把车开回去反正艾立威也回家了,明早你来接我。“
我转过身,看着夏雪平,无奈地说道:“我说,您还等着明天上班呢?您要上班也得等那帮闹妖的人撤没撤再说!而且你是忘了刚才徐远局长跟我交待什么了?——他给我派的任务,就是让我今晚陪着您、好好保护您!再说了,就算是徐局不说,你让我走,我心里能踏实么?现在F市满大街对你夏雪平都喊打喊杀的,你不把你自己当回事我还担心你呢......我说夏雪平警官,您都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怎么你还这么任性啊?跟个十来岁小姑娘似的......“
“你是在担心我么?”夏雪平问道。
“废话!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我说完之后,看了看夏雪平。此时她依旧侧着脸对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但她的脸却现显现出微红。看着她脸颊泛红的样子,我突然感受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我转过身来,直接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说道:“我不管啊,反正今天我住这了只要我住着,我就看不惯这里乱七八糟的......你该干嘛干嘛呗,反正收拾东西也用不着你“。
她低下了头,抿了抿嘴,半天也没见她继续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字。二十五分钟以后,夏雪平的衣服已经分四堆在储物盒和行李袋里被我叠好。不知道她把这堆衣服堆成山用了多久,被我彻底收纳好,也不过用了这么点时间。
“你居然还会整理衣服?”等我收拾好衣服以后,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一转身却发现,夏雪平正坐在床边,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拄在膝盖上仔仔细细地注视着我。
“呵呵,也不知道我警校档案调档到你手里面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从我上警专的时候开始,到我警院毕业,我一直是学校里的内务标兵,整理衣服比赛,叠被子大赛,我回回都破校记录 - 之前的校记录还都是我自己创的“我得意地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瞧你厉害的......”夏雪平说道,一边笑了笑,一边看着我。
“嘿嘿,你以为我在你这是白住的么?”我指着整理好的衣物,对她说道:“喏,看好了:休闲居家的衣服裤子,还有内衣袜子,这个行李袋里面,是冬天穿的,暂时用不着 - 这都是看起来乾净,差不多凑合凑合可以穿的,等这一堆儿,里面全是要洗的反正那帮人不是跪咱市局衙门门口抗议么?明天,我给你来个大扫除“。
“我都......我都乱习惯了......你要是给我扫除,我还不适应呢。”夏雪平低着头,假装撕着手指甲旁边的倒戗刺。
“不适应也得适应。我保证,只要是看起来重要的东西,我都不动。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能有不适应整齐乾净的女人。”说完以后,我有拿出了自己的夹克和手枪套,重新穿戴在身上,然后对夏雪平伸出了手:“吶,你说的你请客外卖该到了。”
夏雪平站起身来,从椅子上拎起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皮夹,掏出两张一百块,递给了我。
“用不着这么多......”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夏雪平命令式地说道,然后硬是把两百块钱塞到了我的手里。呵呵,唉,过去的时候可对我没这么好。
我下了楼接了外卖,想了想,又打开了车门从后备箱把吴小曦送给我的那一堆衣服拿了出来。
进屋第一件事,我先把外卖塑料袋里的大垃圾袋抽了出来,然后把夏雪平桌子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果核,废报纸,过期没吃完的零食,还有几瓶过期的药片全都请进了垃圾袋里,把桌上那堆纸张全都摞好放在一边;接着把地上剩下一堆已经长了霉斑的衣服装进了垃圾袋中,只留下两件没有霉斑但是破了洞的长袖衣服裤子,準备当作抹布用。擦乾净了桌子和檯灯,洗了手之后,我把外卖一盒一盒地摆在了桌上,然后帮夏雪平把羊杂粉丝汤浇在了撕好的烙馍块上面,并往里加了些餐厅配给好的辣椒油和白胡椒粉。
“......看起来,还都挺好吃的。”夏雪平看着桌上的美食,也不禁流着口水。
我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您先吃口凉皮,喝两口沙棘汁开开胃吃两口羊排也行这泡馍你得等一会,让汤稍微往馍里入点味道再吃,那才香。等下吃泡馍的时候,你要是吃腻了,这有糖蒜瓣。肉夹馍的话,可以留着当宵夜,明早上当早餐也行“。
“想不到,你还挺会研究吃的。”夏雪平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那是,你也不想想平时都是谁带美茵出去吃桌的。”我说完,瞟了一眼夏雪平,一提起美茵,她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我突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说道:“......而且我也就是靠着吃喝二字,才能叫到那么多的朋友啊别人不说,丘课长手下那位吴小曦,苏处长手下那个白铁心,这一对儿你都见过的。当初我们仨,可以称得上是˚F市美食节三恶霸!不是我跟你吹,只要在˚F市开餐馆的,没有不认识咱们仨的!我们三个到哪家小吃店,那都是横着进,横着出去的!“
夏雪平听了,脸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瞧你说的,像真的似的我只听说”扶墙进,扶墙出“。”
“哈哈哈,来,嚐嚐凉皮,再喝口沙棘汁。”
夏雪平挑起一根凉皮,嘴巴凑近筷子以后,吸溜一下把凉皮送进嘴里,接着又夹起一块黄瓜,蘸了些芝麻酱加陈醋辣椒油和蒜水和好的菜汤底,跟凉皮一起在嘴里嚼着,那感觉甚是爽口。夏雪平嘴里含着食物,闭着眼睛体会着味道,然后不住地点点头,接着又喝了一口沙棘汁,果汁的味道酸极,但又不像柠檬或者酸橙那样酸到不给情面,酸味的尽头是无比的甜美,外加带着些许枣味的香气在嘴里瀰漫。
“好吃!好喝!”夏雪平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里似乎都含着笑意。
我仔细瞧着夏雪平的脸,夏雪平的嘴角此时却渗出了些许浑浊的果汁来。我下意识地从送餐袋里拿出餐巾纸,什么也没说,直接帮着夏雪平拭去了嘴角的汁液。
结果夏雪平看着我的手,脸上突然有些泛红。我看到夏雪平脸上的变化,心里也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举动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夏雪平想了想,对我说道:“你别光看着我吃啊,你也吃”
我也忍不住,抄起筷子开吃。凉皮在舌头上面滑动着,就彷彿一个女孩子把舌头伸进口腔里的感觉一样,甚至还要更美妙。
我和夏雪平都一边吃着,一边咂着嘴巴,就像害怕把任何一滴调味汤汁从嘴里漏出一般。我俩迅速地把各自的凉皮吃完,然后开始拿起勺子準备对泡馍下手。
“啊啊......哦......”夏雪平突然皱起眉头叫了起来。
“怎么了?”我看着她,赶忙问道。“被烫到了......”她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这个羊汤这么烫啊!”
“慢点吃......先舀一勺,放在嘴边吹吹......”我对她说道。
她就像我说的,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双唇捲起一个小孔,对着勺子里白浊的汤汁吹着气,然后一点点试探性地把带着馍块的汤汁送进嘴里可能很早以前,我一直把她当作妈妈来看,并没觉得她吃饭的时候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可看着她微微撅起嘴巴吹着热乎乎的汤汁,然后把勺子放在舌尖下的时候,我竟觉得她吃饭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迷人,就彷彿在看着她和这些食物谈了一场恋爱,而且她还在跟勺子进行着一场法式热吻一般。
“怎么样,好些了么?”我问道。
“呜......呜呜......”夏雪平的嘴里含着东西,根本说不出话,不过看着她瞬间脸红,瞇着眼睛,且眼神里透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我知道她开始喜欢上这个味道了。
“我也不客气了......”我直接舀起一大勺来,就着热乎劲,把带着汤汁的馍送进嘴里。那种软韧在舌尖上含住的弹性让我心底激动不已,而那种汁水不断往嘴里溢入的温暖让我的五脏六腑都为之舒展。韧劲十足的馍块浸在鲜美十足的羊汤里,配上早已撇去荤油,入口即化的羊杂羊血,滋味被胡椒粉的辛甜和辣椒油的鹹辣丰富着。
大快朵颐地吃完了泡馍,我和夏雪平根本都没有说话的空闲。等最后一口送入各自的嘴巴里,夏雪平张着嘴巴,不断地深呼吸着,从嘴里吐着气。
此刻,我也有一种特别想要大声叫出来的感觉,大脑中能分明感觉到正在被多巴胺佔据着,要么,这就是一种让人飘飘欲仙的幻觉。
吃完了以后,我和她都是面红耳热的,身上都出了湿淋淋的汗,坐在椅子上,回味着嘴里留下的味道。
食色性也我此刻全身都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夏雪平,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春心大动她此刻的这副姿态依旧醉人。 - 尤其是汗水侵透了她的白色短袖衫,身前的那两颗圣女果朦胧可见。
“呼......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她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在脖子周围搧着风。
我看着她笑了笑,心里却想着,身前的这个女人,如果跟自己一点血缘关係都没有,那该多好啊。